月光进了梁彰的眼睛,他的眼睛和嘴唇都变得水润,像桃子。 向裴装模作样:“如果你要说你是污点就是吧。” “什么啊?”梁彰皱眉,甩了个轻轻的巴掌在向裴脸上,“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梁彰,你像我生命里的光。” 风把向裴的头发掀起来,薄荷的味道。 “是我灰暗人生里和音乐一般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早了!不是异类 在姑妈家那段日子,是向裴的噩梦,是他痛苦的源泉。 向国的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姑妈小时候不受待见,吃了许多苦。父母死了,恨转移给向国,最后又落到向裴身上。 向裴能理解姑妈的痛苦,但他恨她,也恨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 他从小沉默寡言,别人看来太过懂事,姑妈他们便以为他很好欺负。他相当于没有爸妈,更不会告状。 加州旅馆 “向裴!要不要去医院?” “楚燃飞,去买瓶水过来!” “妈的,这老鼠也太恶心了。谢安安那没妈的玩意儿” 声音越来越近,眼前的世界不再旋转,呼吸逐渐平稳下来。陈召南焦急的嘴一张一合,向裴终于从看过渡到听,能正确接受字词的意思。 没吐出东西,胃却不断泛酸水,向裴勉强直起腰,楚燃飞买水回来,他摇头给推掉了。 向裴在口袋里找到纸巾,擦的力气过大,磨得眼眶周围发红。 周围有人看过来,许多熟悉的面孔。那白板被陈召南反着拿起来,遮住血红的几个大字,死老鼠也处理了。 “车在这儿停一晚,我先送你回去。”陈召南手挨上向裴的背,向裴下意识一躲,手脚似乎不听使唤,虚软得很,没力气支撑上半身。 他无力地说抱歉。 陈召南也没介意,收回手,让向裴先上车,他去给游景打声招呼。 路上陈召南不放心道:“这几天你都坐我车吧,谢安安那孙子都还没吃到教训,指不定再干出什么疯事。” 向裴没应声,呆愣地盯着车窗外退后的夜景。密集闪亮的广告牌,破楼里挂着的衣物和被单,还有前边的车好像无限垒起来,变成一座钢铁的山。 他迫切希望能从繁杂的事物中找寻出亮眼的来,好让他遗忘掉那只灰色的、令人作呕的生物。 就像十三岁的某个早晨,他睁开眼,发现手里捏着老鼠的尾巴,全身只有黑豆大小的眼睛还完整,其余只剩肉泥。向裴在试图忘却,他人生中的阴影。 路过的地方有好多文字,没有一个字能进入向裴的脑海代替阴影。他慢慢放弃,疲倦地合上眼。 换作平常的恐吓对向裴来说不算什么,偏偏谢安安误打误撞,选对了老鼠。陈召南知道向裴怕老鼠,但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想起谢安安,陈召南恨得牙痒,极度恶毒和极度善良都挺难,谢安安属于前者,真是个奇葩,原地暴毙是为社会做贡献。 死都恶心人,陈召南烦躁地点了根烟,摇开手边的窗户:“谢安安怎么还有胆子招惹你,要不找游景解决这事?”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向裴晃了晃,扶住把手,道:“找人过来给他办事当然容易,给钱就是了,他估计也就敢使这些小伎俩。” 话未完,向裴补充:“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陈召南锤了两下方向盘,抱不平:“难不成这事就这样忍了?” “当然不能忍,我只说不把事情闹大。他不敢来找我,我就去找他呗,”向裴说,“对了,不要给梁彰提起这件事。” “行。” 向裴也燃了根烟,嘴向着窗外吞云吐雾:“你还想说些什么?” 一眼被看穿,陈召南窘迫,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忸怩半天。 “小裴,你到底是不是能读心?” 向裴看傻子般瞅了眼陈召南,他不问倒省去了说话的工夫,向裴也没心思聊天。 结果陈召南还是问出口了:“你跟梁彰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没听过你喜欢男的呀。” 后面声音就轻飘飘的,心里想还好,说出来就有点奇怪,陈召南尬得用手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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