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墨大夫可否说出来,也许两个臭皮匠真能胜过一个诸葛亮呢?&rdo;安亦池戏谑道。
墨池闻言便抬头看着安亦池,他今日穿了一件冰蓝色素锦直裰,腰系玉带,乌发束起。落日柔和的光线折射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整个脸庞像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墨池想起上山时母亲的问话。
安亦池俊朗秀逸,晓是自己这种不太留意别人外貌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就皮相而言,他远胜过了墨溪和其他人。
安亦池嘴角微微的勾起,任由墨池打量自己,半响,墨池才说道:&ldo;安公子,你说,这天下的可怜人就都值得同情吗?&rdo;
安亦池右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白子,道:&ldo;未必,我与闵德从长安出来的第三天在流水镇碰到了一位乞讨的妇人,那妇人怀中抱着岁余的幼儿,幼儿眼见已是奄奄一息。
我便让致远给了那妇人十两银子,又带着妇人去找大夫为孩子诊病。
等回到驿站我们才听说,那妇人本是附近的村民,他丈夫因为田产与村中恶霸起了争执,那恶霸竟然在夜间一把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妇人丈夫和一岁多的小儿当场烧死。&rdo;
安亦池说道这儿顿了顿,看着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仔细听他讲话的墨池。
对面的女子大约并没有发觉,她表情严肃的讲话或凝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对方的双眼。
这是一种认真的态度。
安亦池嘴角勾起,问道:&ldo;你说那妇人可是个可怜人?&rdo;
墨池点点头,问道:&ldo;那后来呢?&rdo;
安亦池无奈的笑了一声,道:&ldo;在去找大夫的路上,那妇人竟在我与闵德还有两个小厮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带着孩子和银子。
当晚那妇人就被官府抓住了,那孩子是她从一个村民家偷来的,当地在几百年前曾有一个习俗,家有冤死之人,需用活人生祭,那冤死之人方能投胎转世。
如果那妇人没有被抓住,那个孩子可能已遭毒手,你说这种可怜之人是否可恨?&rdo;
听到这儿墨池皱起了她精致的黛眉,问道:&ldo;你说那妇人准备杀死偷来孩子为自己的孩儿殉葬吗?&rdo;
安亦池点头答道:&ldo;是啊,这件事情在当地极为轰动,因为这旧习俗违反法令,已废除几百年。如今旧事重提,大家也为这妇人的遭遇唏嘘短叹。&rdo;
墨池道:&ldo;这习俗果然古怪,不知安公子这个流水镇可在长安附近?&rdo;
安亦池道:&ldo;离长安一百多里,还是属于关中地区。&rdo;
墨池点头,她心中对今日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安亦池又道:&ldo;不知这件事情对你的疑惑可有帮助?&rdo;
墨池歪头一笑:&ldo;嗯,多谢安公子,我的脉络清楚了很多。&rdo;
安亦池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看着她恬淡的笑容,安亦池觉得燥热的天气也凉爽了下来。
他又说道:&ldo;对了,闵德家中有事,昨日先回了长安,因未及前来辞行。他让我向伯父伯母道声失礼,还说你如果有机会去长安,他定当倒屣相迎。&rdo;
墨池又笑道:&ldo;慕公子客气了,倒是今日我母亲还念叨他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了长安。&rdo;
安亦池挑眉道:&ldo;哦?伯母很喜欢闵德吗?&rdo;
墨池道&ldo;是啊,我母亲说慕公子性子直,说话逗趣,问他这几日怎么没来我家玩儿了。&rdo;
安亦池呵呵一笑,心里却因为墨池这句话一阵别扭。
二人一局棋未下完,厨房里柳顺娘便招呼墨池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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