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光洁的不锈钢墙面,清楚映着她的模样,她没有注意,只低头瞧着彼此交握的手,素颜泛着一抹羞赧嫣红。
他是真心觉得她这样就很好看了,却也清楚,她希望能变得漂亮、更符合普世标准的愿望。
电梯门打开后,是一间由大小不同的黑色镜面包围,走道宽阔却也极深的奇异空间,走过软软的地毯,走道尽头是纯白色的圆弧形办公室,透过玻璃窗,城市美丽夜色尽在脚下。
头发染成银色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铙富兴味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走过来,肤色虽然白,肌肉却很结实,而且他一点也不吝于展露,橘色的上衣没有修边,像是随意裹上的一块布,却又散发着别人即使精心打扮,也无法到达的难言魅力。
&ldo;杨孝国,好久不见。&rdo;他的中文带着一点口音。&ldo;算算日子,我们多久没见了?三年?四年?&rdo;
&ldo;三年七个月。&rdo;
孝国牵握着她的手,体贴入微的介绍。
&ldo;他是大卫,我的朋友。&rdo;
&ldo;朋友?&rdo;大卫露出浮夸的表情,一手摸着胸口,故意大惊小怪。&ldo;是我的耳朵有问题,还是你吃错药?你不是老是说,我是个小气客户,总是拿衣服或皮包抵掉费用,害你每次接案都赔钱?&rdo;
他眼也不眨,皮笑肉不笑。&ldo;钱能进公闵户头,衣服跟皮包都进了我妹的手里,接你的案子愈多,公司就赔得愈多。&rdo;
&ldo;所以,你才把我的委托都介绍给红眼。&rdo;大卫伸出手指,非常不赞同的摇了摇。&ldo;你要多学学红眼那群人,一个比一个爱老婆,衣服皮包、鞋子项链,他们问都不问价钱,全部打包带走。&rdo;
说到那群人,就让他忍不住想到那些人的头头,让他眼角微抽,脸上笑容却更耀眼了。
&ldo;你少诓我了,谁不知道那姓韩的比谁都还要小气。&rdo;
&ldo;既然知道他小气难搞,你还介绍给我?&rdo;大卫跟着笑,亮出洁白的牙,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ldo;我收到帐单时差点吐血,要不是屠欢她老公想讨老婆开心,我都要改行去摆路边摊了。&rdo;
&ldo;但是那姓韩的还是帮你把事情搞定了,不是吗?&rdo;孝国继续笑:&ldo;他要是没有三两三,也不可能把公苟开这么久。&rdo;
&ldo;是搞定了。&rdo;大卫闻言,只能承认,却还是忍不住碎念:&ldo;但是那收费也太吓人了。&rdo;
&ldo;一分钱一分货。&rdo;孝国再笑,跟着言简意赅的把话题拉回来,&ldo;好了,废话少说,我需要你的帮忙。&rdo;
&ldo;说吧,我很好奇,是有什么贵事,能让你这个从不欠人情的硬汉,会开口要我帮忙。&rdo;这可是一件希罕的事啊!
&ldo;女人的穿着打扮,我懂得没有你多。&rdo;
&ldo;当然,我可是世界级时尚设计大师。&rdo;大卫自信满满,视线转到一旁,望向不知所措的婉丽,双眉讶异的挑起。&ldo;你从哪里找来这块璞玉?&rdo;
&ldo;你不用管。&rdo;浓眉拧起。
大卫不理会,对着婉丽露出笑容。
&ldo;他好凶喔,对不对?&rdo;
她还没从两个男人之前的针锋相对中回神,突然间就变成注意的焦点,让婉丽有些紧张,她想替孝国辩解,宣告他其实温柔善良,但是想到许多&ldo;证据&rdo;,都是两人相处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ldo;乖,不要被他吓坏了。&rdo;大卫笑容满面,视线迅速打量,靠着多年设计时尚女装的经验,就算隔着宽松的运动服,也能估量她的身形。
他伸手按下黑色镜面墙,一块墙面无声无息的弹开,露出里头以紫外线消毒的浴袍。他取下一件,递到婉丽的手里。
&ldo;来,这个给你。&rdo;他往前走了几步,轻压另一块墙,里面赫然是一间宽广舒适,还点缀盆栽的浴室。
&ldo;你先去清洗,慢慢来没关系……&rdo;他语气突然一停,转头对她嗅了一嗅。&ldo;喔,你已经清洗过了。不用香氛产品是对的,你……&rdo;
愈靠愈近的脸,突然被大手巴住,用力推开。
&ldo;离她远一点。&rdo;
孝国警告,黑眸眯起,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几乎要压倒理智。
大卫很识相,立刻举高双手,乖乖退后三大步。
&ldo;冷静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只有月圆的时候,才会攻击女人。&rdo;他小心翼翼的,把脸上的大手慢慢推开。
确定退到危险范围外时,大卫才转过头,直视婉丽的双眼,认真的问道:&ldo;你们正在交往?&rdo;
羞意涌上双颊,她立刻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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