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明咽下口里的东西,用汤打底堪堪吃饱,桌底下悄悄抓了抓他妈手腕不让出声。沈宛鸿也不吃了,擦了擦嘴,靠坐椅背对刘婶摆手,商海沉浮,乌昌账目里边掺了多少事他心里有数,一丁点的小打小闹不至于叫沈启明去查。他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不用顾及我。”沈睦先低垂眼,看不清脸色,手里的筷子停止夹菜还握着。李佳颖给二宝喂完饭,阴沉着脸过到刘婶怀里抱去哄睡。沈启明回过身扯背包,从里头掏出那本厚重牛皮本子,怕一会儿小叔撒脾气吓着他妈,说:“妈,你帮我把房间收拾下吧,待会儿我想回去直接睡。”段文秀看一大家子脸色都变得微妙,知道沈启明是故意叫她走,听话起身,跟在五婶后头哄孩子,一起出去了。正厅的门被带上。院里依旧敞亮,屋内却暗下来,只剩一群心思各异的“牛鬼蛇神”。沈聆染提高声,“启明,读。”沈启明捧着账本拉开凳子起身,这本账是他将“黑账”“白账”凑一起对出来的,正品和假货流水都在里头。他看着里头黑红两种字迹,瞥过他大伯,抿了抿嘴从相思枫叶丹沈宛鸿等他和沈启明离开了,叫李佳颖去看二宝。乌木厅门开了又关,阳光从缝隙投进一丝照在上方青花瓷瓶上,又被倏地夹断。屋里就剩下爷俩守着满桌狼藉,汤水不间断一递,衬的寂静,沈睦先还杵站在桌边,眼里充斥血丝,撒完了疯,脑子里并不很清明。沈宛鸿缓慢坐下,“你不仅天赋不如老三,心胸也不如他。虽然我常批评他睚眦必报,可那也分着对谁。”“睦先啊。”沈宛鸿轻轻说:“你怎么就不信他能对你好呢。”“今儿个要让你得了他这么大把柄,你愿意给他一条活路吗?沈家要是交给了你,老三和启明你能善待吗?”沈睦先被这一通责问逼地哑口无言,自嘲原来他爸一直觉他心胸狭隘,可这人为什么不想是怎么造成的这一切,是明目张胆的偏爱。沈宛鸿叫他坐下,一点点回忆,慢慢地说:“生你那时候正赶上‘特殊时期’结束,聆染堂十年没开门,百废待兴,我成天在外经营人情,没什么时间管你。”他长长出了口气,“你是第一胎,你妈最用心去摆弄吃的用的,我那时候年轻叛逆,就想着你能健康平安,从没逼你干什么,尽量哄着你高兴。”沈睦先说他偏心时候,他没有辩解,做了这么多年严父,习惯多训少夸。家口大了,保证自己能一碗水端平那是骗人,就算是一根甘蔗两半分也有甜和臊的区别,可扪心自问,这三个孩子他从没有特别偏向谁,老二死的早,他就护着沈启明多些,老大资质平庸,他就叫他安稳度日少操些心。让沈聆染接家业是因为他有本事。沈家像把大伞,要有能力的人稳住大局伞底下的人才能安生度日。可他没想到,沈睦先上有他护着,下有弟弟扛着,五十多的人了,竟然还憋了半辈子的委屈。“睦先,你说我偏心,从小到大,我干涉过你选择吗?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愿意学的我也没逼着你学。你没有老二天赋好,十岁时候还不能做好水飞,我由着你去。”“可聆染呢?你二哥呢?他们都羡慕你,因为他们没得选。”“你二哥活着的时候,我把传承压在他身上,叫你自由,出国嚯嚯了一遭经商学回来还不如启明。你二哥没了,聆染接上。”“你今年五十四了,我从没对你用过一次家法,一次都没有。聆染十四我就打过他,成宿罚跪在祠堂。你总说我惯着他,你抽烟耍牌时候,他连提个袋子都得戴手套,每年清明你们打秋千,他从来都捞不着去。你看着沈家荣耀,你看着沈朱砂出风头。可你听听外边多少人说他的不是,多少人都盯着他算着他。”“从小到大,你看他有过朋友吗?你跟佳颖自由恋爱,将来聆染它能选吗?”沈聆染这辈子,注定是要为了沈家活。“扪心自问,你们三个里头,我最对得住的就是你!”昏暗的厅内针落可闻,沈睦先紧握的拳头不知何时松开,低着头一言不发。刘婶新换的被褥柔软又暖和,沈聆染在自己的楠木大漆山水人物床上睡到太阳偏西才醒。北京入了秋干冷,家里都换了棉拖,刘婶来给他送,蹲在地上叫他试合不合脚,顺口说:“今下午有通电话打进来,看号码是乌昌的,接通了没有人说话。问启明他说不知道,你在乌昌有没有把家里号码留给哪个朋友?”沈聆染坐在床沿,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混,闻言像是进了股凉风瞬间清明,踢着拖鞋火急火燎就往外跑沈家的电话号码不难查,他在乌昌没有朋友,一定是他师兄惦记着他。沈聆染跑到侧厅,稍稍平复一路奔跑而来的急促喘息,抓起起电话上翻回拨过去。铃声响了不知道多少声,每一声都踩在心上,猫爪挠似的,辗转祈求对方快接。不知多久,对面传来沙哑老迈的声音,“喂”沈聆染一怔,经过了电子处理的声音有些熟悉,试探问:“干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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