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在何思慎介绍袁先生的时候，微微弯腰鞠了一躬，很快又站直了继续听。

听到何思慎最后一句话时，不由得一怔，他只读了不到一年的讲武堂，却要去当先生……这个难免底气不足。

不过，不等他说什么，袁先生先一步说道：&ldo;且慢，何兄，你这个外侄，能不能作得了这个助教，还得我先考一考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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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慎一笑，伸手示意袁先生请便。

袁先生注视着顾岳，缓缓说道：&ldo;顾仰岳，你可知&lso;军国民教育&rso;之意？&rdo;

顾岳本能地立正，一边思索，一边朗声答道：&ldo;梁启超先生痛感国民未开化之弊，曾作《新民说》，言新国民应有之品性，其中有&lso;尚武&rso;一条；蔡锷将军也曾于《新民丛报》上发表《军国民篇》一文，认为必须实行&lso;军国民主义&rso;以除中国人心人力与国力尽皆孱弱之弊端，以达富国强兵之目标；民国初立之际，蔡元培先生即主张军国民教育，对外则强兵以捍卫国权，对内则强民以对抗军阀。

其文虽异，其质则一。

皆志在以中国之少年，建造少年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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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生默然良久，喟然叹道：&ldo;惟愿你异日无论升沉如何，皆勿忘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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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岳应声答道：&ldo;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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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慎笑着拍拍他肩头。

袁先生既已认可顾岳，便带上他一道商量。

袁先生道，民国五年秋，省立第一师范即奉教育部令实施&ldo;军国民教育&rdo;，组织学生课外志愿军，遵部令&ldo;以激发爱国思想，提倡尚武精神，研究军事学术&rdo;为目标，全校编为一个营，实行军事组织与训练；民国六年十一月时，南北军阀混战，北军败走，南军未到长沙之际，北军溃军王汝贤部败退至第一师范附近，有劫掠学校之危险，当时便是这学生志愿军，联合当地警察分所，以空城计收缴了三千溃军的枪枝，再由商会出钱遣散了溃军。

说到此处，袁先生拍案称快：&ldo;都说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讲不清，孰不知这秀才成军之后，又岂是草莽军阀可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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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慎大感兴趣：&ldo;这学生军的指挥官，料来也是学生，莫不是读过武学堂？&rdo;

袁先生笑道：&ldo;哪里读过什么武学堂，孔校长说这学生也就是在辛亥年光复之际当过半年兵而已，当时还是学生志愿军的一个连长。

孔校长本来已经打算带着全校一千多师生躲到山里去的，这学生主动请缨上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