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天一夜后精神明显好转,身体虽还有些乏力,但已几近恢复。清晨又被安锦儿拉起,到院中一起打拳,小姑娘们虎虎生威,一招一式颇有架式,子言却是软胳膊软腿、毫无气力,以往严厉非常的源儿姑娘选择了无视,惊讶的子言心痒痒。
朝食过后,子言独自前往祠堂。来到这里时候,里正带着众人准备出发,见到他到此,急邀同去,子言欣然前往,而后和大家一起踏上路途。早上乡间道路依然冰冻,大家迈开步子跟在牛车后疾行,按里正意思务必赶在路面化开前到达各处村庄,完成运输任务。即使如此,赶到第一座村庄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此时太阳已高高挂起,村民在村正带领下于村中暖房前齐聚,欢欣鼓舞迎接大家到来。自从在各村采取措施后,而今已甚少有人因此致病、致伤、致死,因此状况已大为改观,尤其是小孩子有饱饭吃,大人也可省些粮食应对未来生活,今天又分发过冬衣物,这严寒的冬天也有了盼头。
大家根据之前筹划,分别按照名册上的记录,计算好数量、类型后开始分发衣物、被褥等,当一只只大手小手接过手中衣物,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衣物的破旧及标识而嫌弃,反而流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纷纷千恩万谢诸位恩赐。忙完这边事情,大家再次急忙赶往下一处,中午的阳光虽然缺少温暖,但冰冻的路面依然开始融化、变软,行走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安子言更是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滑倒,大家见他如此狼狈模样,将他送上车辕。
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下一处村庄,村民们比之前更加殷切热烈,竟早已为大家准备好饭食,大家推辞不过,在里正吩咐下统一拿到暖房内,由村中妇女做成粥饭,与乡亲们同餐同食。之后再次匆匆赶往下一处,就这样一天走了四个村庄,回家时路面依然冰冻,但颠簸的车子实在令人不适,年轻的小伙子们纷纷下车,边走边跑起来。
到家时夜色已浓,安子言顾不急休息,径直来到书桌前,略整思绪,提笔将近日所闻所见一一记录在案,直到灯油见底方才放下手中笔,整理好所有纸张,收拾好笔墨便回床休息。不知何时,于懵懵懂懂、真真假假、虚虚幻幻之间似听到阵阵呼喊,“子言,子言兄,我是知远,刘知远啊!”只见他身形凄惨,体态狼狈,面色苦楚,不知受了多大难,吃了多少苦,让人不得不升起同情怜悯之心!
眼前景象惊呆了子言:“我嘞个乖乖,你是知远?你不是去找媳妇儿了么,怎么成了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惨呀!快来救救我,救救我啊!”
“你在哪儿,怎么救你?”
“救救我,救救我啊…!”想要伸手抓住它,却见人影飞速后退,自己奋力向前追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所有景象突然烟消云散。子言大喊一声随之惊座而起,睁开眼睛方才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而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一场梦呀,这刘知远找个媳妇儿也让人不安生!不过这梦是真是假呀?他想告诉我什么呢?”一梦惊醒再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难受,无奈披上衣服,摸黑点燃油灯,加注灯油后再次坐到书桌前,抬手拿来一本书阅读,直到天亮时分倦意如潮水般涌来,一时不察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很久,里正派人来时见之未醒,吩咐几句后安然离去,纵是一向顽皮的妹妹见到此番模样亦未曾打扰。
太阳俯视了人间后终于吝惜自己体温开始向山下走去,门前晒着太阳的人们却依然不舍得离开,稀缺的总是最珍贵,他们多希望这阳光慢些走、慢些走,以便让自己有足够的温度抵御冬日寒冷。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子言身上,刺激的睡眼渐渐睁开,深深打个哈欠,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打开房门来到院中,大家似乎都出去了,院中一片静悄悄,转身准备出门,刚走到前院就碰见刚出厨房的叶娘,被其拦下来到厨房,不过三两下子一碗勾动味蕾的酸辣白菜和两个热腾腾馒头放到身前,迫不及待取下竹筷,狼吞虎咽起来。
香醋的酸不断刺激着口腔,辣椒在高温辅助下充分发挥着它的功效,让人越吃越想吃,恨不得一下子将满盘蔬菜统统吞入腹中,随之而来的身体越来越热,似有一股暖流自身体中发散全身,惊退周身寒气。囫囵吞枣吃完饭,身心的充实感得到极大满足,放下碗筷志得意满来到街上,刚踏上路面没走几步,一匹快马飞速来到近前。
“可是安公子!”
“正是在下,不知尊驾来此所为何事?”
“某乃秦将军麾下旗牌令,奉将军之命特传书信与公子。”那旗牌令立即下马,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举起递向子言。
子言并未接过,而是疑惑问道:“秦将军?那位秦将军,找我所为何事?”
“回禀安公子,秦将军乃是秦府大公子秦无炎,至于何事想必信中自有言明,公子一看便知!”
“有劳旗牌令,到家喝杯热茶吧!”
“不敢劳烦公子,卑职需立刻回营复命,不得耽搁,还请公子恕罪!”
“如此便不留你,棋牌令慢走!”
“公子再会!”
旗牌令策马远去,子言看着手中信件不由摇头,自言自语:“这秦大公子,又当上了将军?还派人过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到书房,撕开信件,子言逐字拜读,直待一封信看完,面色不由沉重,叹息多事之秋啊!根据信上所言,秦无炎新封平叛大将军,将于三日后亲率大军一万奔赴定州,来信是希望安子言能够担任随军司马,协理军务,并且明日将派人接他到军营。一封信看完,这哪里是希望,是强令呀!再一个月就要过年,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又要漂泊他乡,直面生死搏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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