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崔稚晚总想,以前她处事不周时,李暻会讲,所处之位越高,越会被处处掣肘,甚至寸步难行。一时难以适应,也是常理,毕竟,无论是谁都需要时日成长。可原来,他是骗她的。而玉娘,恐怕要比她此前以为的,更合适东宫,乃至于……太极宫。话已至此,崔稚晚不再打算拐弯抹角。她将手中她的习贴放下,直言道:“那么,玉娘可否告诉我,引我昨夜去春深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其实,薛玉珂出现在承恩殿前,崔稚晚心中一直有个难解的疑问。为何事情都发生在昨夜?她无意间闯进李暻早已安排好的局里,而在她回到东宫之前,薛玉珂的披香殿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被落了锁。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着某种关联?就在方才,崔稚晚猛然间嗅到了蛛丝马迹的味道。她忽然回忆起,自己之所以会在昨夜去春深处,其实是因为在席上偶然从薛玉珂的随口谈论中,想到了那场属于张楚儿的演出,亦是周韶娘重振旗鼓后的第一次登台。从昨晚的情景来看,李暻此前决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太子殿下比她还要更不相信「碰巧」二字,所以,他定然要知道她的这个「临时决定」的到底来自于什么。然后,他便锁了披香殿。这是不是意味着,崔稚晚本来以为的「偶然听闻」,其实是本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故意为之」?想到自己在怀远坊所做之事,毋庸置疑,她必须要知道答案。薛玉珂一早料到,心思细致如太子妃,定然会将这些个看起来不大相干的事儿联系起来。她之所以起那个话头,便是再等着看她是否会问出口。更甚者,她此时出现在承恩殿,本就存着无论如何,都要讲这件事讲清的想法。薛玉珂亦怕崔稚晚想的太多,以至于旁生枝节,反而坏事。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要去解释的样子,而是坐正身体,收起了此前闲散的表情,有些郑重,亦添了点小心翼翼藏着的委屈,道:“上月末,我同元嘉去春深处凑趣时,有个叫绿绮的娘子,独独每次与我说话时,咬字和气息都有一点点古怪。我觉得有趣,便试了试她,没想到竟闻到了拈酸的味道。“我承认,那日故意提起周内人,确实是为了让阿姊也去瞧瞧这个热闹。但我万万没料到,春深处昨夜会有人死。”崔稚晚细细打量了她说话时所有的表情变化。她的眉眼,她的嘴角,她克制的靠近,甚至于隐在衣袖下手指的微微的蜷缩,这一切都在传递着她的情绪。可是,它们皆表现的太过精准了。所以,克制着自己不要在表情上出差错,是不是可以反过来理解为,薛玉珂没有全部说真话。崔稚晚的身体下意识的后倾了一段微不可查的距离。在薛玉珂的注视下,她控制住了想要闪开的眼神,却又为了掩饰,迅速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还是做错了。一个好的谎言,必须藏在大段的真话里,且只能对它做出最微不足道的改变。崔稚晚的遮掩,让薛玉珂立刻意识到,自己避重就轻间藏的那个小谎,远远称不上完美,最起码没能骗过太子妃。阿姊向来敏锐细腻非常,既然如此,便只说真心话吧。“竹管中也许窥到的是豹,谁会甘心只瞧见一斑呢?我没有那般神通,所以便只能直钩待鱼啦。”她不再刻意端坐,也收敛起了反复打磨过的表情,仅仅眉眼弯弯的看着她崔稚晚说:“不过,玉娘真的很喜欢阿姊,不会为了这点好奇心,便故意用你恐惧的东西来伤害你。”好奇心吗?崔稚晚对她窥到的到底是哪一个「斑点」,并不敢兴趣。她猜得到,那是属于薛玉珂与李暻的博弈,无需自己插手。所以,她要确认的其实是,玉娘到底知不知道关于怀远坊的那一部分。毕竟,她此后的计算能否奏效,皆会因此事而变。可确实如薛玉珂话里暗示的那般,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在几天前便预料到自己昨日会外出。而后来,崔稚晚之所以没有立刻回东宫,而是在日落前转而去到了平康坊,也全是由她自己的心意而定。这番操作,于李暻而言,都已经是出乎意料,若说薛玉珂能完完全全猜中、拿捏,甚至利用……崔稚晚想来想去,还是认为,不可能。也许真的如她所说,彼时,她在席间提及春深处,连饵都算不上。她只是直钩待鱼,愿者自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转生成太宰的幼驯染之后+番外 女主她总在崩人设+番外 剧本组玩无限游戏算开挂吗 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番外 铮月礼 暴君征服庶妃 海贼王之船员都想给我扣锅 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番外 这个丞相有点野+番外 美艳Omega上门钓我[娱乐圈]+番外 七零山野日常 一觉醒来多了个疯美老婆+番外 撩错替身后我翻车了+番外 就算是杨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番外 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番外 错位追凶 未央如谷 我能听见她的祈祷+番外 三尺天明 馋心+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