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花经常往清幽堂跑,说要成为像沈宁阿姐一样的人。还要沈宁教导她枪法。沈宁也认认真真的教了。后来,三叔那两口子,见沈如花是个健全人,还生得很有姿色,就把沈如花给要了回去……想到此处,沈宁落下杯盏,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并非自嘲的笑。而是物是人非的无奈罢了。“沈宁!”沈国海怒喝:“我女是未来的皇子妃,你怎敢让她受如此大辱?你这个孽障,既然二兄他不好好教导你,那不妨就让三叔我来代行长辈之职,好好的教你做人。”沈国海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宽大袍子,气势汹汹的冲向沈宁,手掌缓缓抬起,仿佛随时能给沈宁一巴掌似得。让人不禁怀疑,若他手中有把刀的话,沈宁便即将要被大卸八块。沈修白眉头一皱,露出微愠之色。沈宁轻轻按住五兄,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炙茶,就在沈国山走来的时候,将茶杯放到了沈国海的手中。“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三叔来了。”沈宁笑吟吟的道:“三叔来清幽堂,也不知差下人知会侄女一声,若不然的话,早便备好三叔最喜欢的梅子酒和桃花酥了。”沈国海浑身僵住。一大把年纪的他,陡然领会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真正含义。他看着下意识握住茶杯的手,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手不该砸在沈宁的脸上吗?沈宁笑似春风,紧接着又道:“三叔快快入座,就当来自己家,何必与我这般生疏客气?”沈国海眨了眨几下眼睛,屁股刚坐上了椅子,似是想起什么般,触电似得弹起来,指向沈如玉,瞪着沈宁喝道:“沈宁……”“如玉阿妹怎么还跪着呢,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沈宁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施施然且又厚颜的样子,叫陈家兄妹大跌眼镜,也让沈国海目瞪口呆。特别是沈如玉,仿若置身于梦里。沈宁又道:“哦,我想起来了,三叔你莫怪如玉阿妹,她也是没能分辨出炙茶,不能体会当年先祖之苦,故而愧疚难当,自甘受罚,如玉她不仅是在静思己过,也是为了给三叔您祈福,听说,民间受错的子孙,跪地忏悔到子夜,能让父亲大人长命百岁。”“民间当真有这么个说法?”沈国海问。“有的。”燕云澈身旁的侍卫十七说道:“我家乡在西部偏远地带,村上就流传这么个说法,听说啊,隔壁村一个犯错的女儿没能跪到子夜,她那健硕如牛的父亲,一下子就成了个病痨鬼,可邪乎了。”沈国海陷入了沉思。沈宁唇角微勾,眉梢轻挑,眸底倒映出沈国海纠结的眉目神情。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对症下猛药。沈国海此人,胆小如鼠,欺软怕硬,且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抛开这些不说,沈国海一生,最是迷信鬼神之说,惧怕邪门之事。“爹。”沈如玉泪眼汪汪,双手捧着膝盖,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父亲,“不过是迷信罢了,再说,要跪,我也需去自家院子里跪,在堂姐家跪,算什么事?”十七当即说道:“可别!这里面啊,大有学问,跪地位置不能移动,否则就是对神佛的不敬,会被反噬的。”“反噬?”沈国海问。“是啊。”十七点头,似个有学问的老先生般,老气横秋的说:“对神佛不敬之人,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沈国海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看向沈如玉,说道:“如玉,忍一忍,今天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了晚上让吴婶给你炖个燕窝补补身子。”沈如玉愕然地望向怕死的父亲。眼里哪还有他这位三叔?“爹……”“怎的这般不懂事?你就不想你爹活久点吗?”沈国海恼怒地道:“非要你爹下十八层地狱才行?”沈如玉一时语塞,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愤愤不平的看了几眼笑饮炙茶的沈宁。“三叔莫要动怒,喝点茶消消火,我想如玉也不是故意的。”沈宁浅浅一笑。“嗯。”沈国海看了眼沈宁,“为人妇三年,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在长辈面前要恭顺谦和了。”三年前的沈宁,那就是脱缰的野马,这上京城压根不够她野的,得去西北广袤的大草原去放浪形骸。沈宁从小就傲得很,对这位俗气的三叔一向不放在眼里。如今见沈宁有了妇道人家的伏底姿态,沈国海甚是满意。过了会儿,沈国海的屁股又从椅子上触电般弹起来,手掌朝脑门上一拍,对被晾在一旁的燕云澈卑躬屈膝,“瞧我这糊涂脑子,王爷,您快快请坐。”沈国海拉开了一把椅子,还很狗腿的捻着袖子在干净锃亮的椅上擦了擦,才弯腰伸手请燕云澈入座。“嗯。”燕云澈淡淡的发出一个音,冷峻的像料峭寒冬的一抔雪。身后的十七等人,见状连忙把椅子拉得更开,铺上王府独有的狐狸绒毯,又拿出北渊王专用的流光杯盏,并且还有两个抱着琴的面纱女走出来,纤纤玉手当即拨动琴弦,宛如天籁的琴音回荡在清幽堂。燕云澈这才优雅的坐在椅上,一双长腿桀骜的架在桌面,鲜红的衣袍翻飞,假寐似得半垂着眼皮,尽是皇家贵族的慵懒矜贵。沈宁见此浮夸的一幕,嘴角扯了扯,脸皮也跟着略微地抖动。“都愣着做什么,沈宁,还不给王爷行礼。”沈国海喝道。至于沈如玉,就好生跪着吧。他还真怕沈如玉起身行礼,把他这位爹给诅咒进地府了。“不必了。”燕云澈轻摆了摆手。那缓缓抬起的手,在深秋的阳光下,透着一种冷调的白,手指瘦长如上等脂玉,好看又惹眼。“本王为人朴素,最民同乐,既不喜骄奢之风,也厌恶虚伪礼仪。”众人瞠目结舌,宛如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朴素?不喜骄奢之风?偏生这话,还是从上京城最奢靡华贵的王爷嘴里说出来的。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陈夏瞧着北渊王那张恍若天人的脸,只觉得怦然心动,又是分外的遗憾。要不是北渊王太过于声色犬马没个好名声,她当真会爱慕此人。燕云澈微微偏头,眉眼含着灿若星辰的笑,“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不知王爷前来沈府,所为何事?”沈修白问道。“修白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国海瞪目:“王爷来沈府,一定得有事才行吗?王爷那是器重于你三叔我,才愿意高台贵足来沈家喝茶。”沈国海在酒楼喝酒,与燕云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自诩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忘年之交。上京城谁人不知北渊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随口邀请燕云澈进府,燕云澈竟真的就点头答应了。还说要日日来沈家喝酒下棋。沈国海感动的就差涕泗横流了。“听闻沈小姐子衿武堂摘得榜首,恭喜。”燕云澈摇晃着流光酒壶。“多谢王爷。”沈宁心里疑惑得很,这燕云澈怎么能跟沈国海混到一起去。沈国海更是不爽了。北渊王左一个沈小姐,右一个沈小姐的……眼里哪还有他这位沈三叔?“王爷。”沈国海扯过话题,“我家酒窖,收藏着五十年的花雕酒,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去我那寿天堂共饮美酒?”寿天堂,原名叫做霁月堂,沈国海觉得难听,挥笔方遒改了寿天二字,寓意与寿与天齐。“嗯,好。”燕云澈应罢,笑望着沈宁:“沈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沈国海才沾沾自喜,就被燕云澈的一声沈小姐给浇灭了全部的热情,极其不忿的望着沈宁。沈宁将三叔的脸部变化尽收眼底,实在是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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