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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同样的冷灯下,顾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麻木,预备拨出的电话始终没有拨出,疲惫甩开手机,望向窗外,惟见一片月色澄明。
陈放换进浴室,水雾朦胧中看见镜里的自己,模糊似魍魉魑魅。
花洒的水冲洗下来,水流至耳际胸口,一路往下。
陈放知道怎样和李周曼继续,却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ldo;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柱应犹在,只是朱颜改……&rdo;
陈放以为自己幻听了,出了浴室,知是李周曼在唱,李周曼见他出来便不唱了。
&ldo;好听,继续。
&rdo;
&ldo;不了。
&rdo;
陈放见她一如过往,穿一件极大的长袖衬衫,只是这次换成了深黑的。
领口两颗扣子不系,却遮得胸口严严的,不可窥探。
她喜欢陈放的吻,从不深入,似蜻蜓点水,过影无踪,不可追寻,似未曾发生过。
以至于他回想时不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亲吻了,就如刚才。
陈放拿过两瓶米酒,两瓶啤酒放在床头柜,李周曼开了米酒,闻一闻极淡,带一点甜,没有勾兑酒精的迹象,瓶子上贴着纸质白厚标签:老米酒。
&ldo;好喝。
&rdo;
&ldo;南京带的。
&rdo;
&ldo;你真好。
&rdo;李周曼又喝了一口,像酒酿般地甘甜,沁人心脾。
陈放闻言笑,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杯试过温度的水,自己拉好被子。
李周曼尝了一口,道:&ldo;记性真好。
&rdo;
陈放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ldo;你今天说话很少,&rdo;李周曼靠近他一些,&ldo;有什么事吗?&rdo;
他点点头,却依然沉默。
她便也不言语,片刻后,淡甜的米酒见底。
转身换成啤酒,刚开了瓶,一个白色雾团涌现于瓶口,飘袅而去,似一个被黑白无常套走的灵魂,带着一点点挣扎、消匿于红尘。
李周曼笑道:&ldo;你的灵魂飘走了。
&rdo;
陈放不知她说什么,想是胡说八道。
&ldo;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