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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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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四月下旬，树木已经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岛上一片春光无限，生机盎然，如诗亦如画。

一个慵懒的午后，我正躺在床上午休。溪的一个电话如午夜里的惊雷把我从床上惊得坐起来。

溪说&ldo;鹏，我怀孕了。&rdo;

我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ldo;什么？再说一遍。&rdo;

溪却十分镇定，不慌不忙地说：&ldo;我想我可能怀上小孩了。这些天我常感觉头晕，乏力，恶心，期间也没太注意，可后来一算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来好事了。今天我去超市买了早孕试纸回来测了一下，果然是两道杠。&rdo;

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我就要为人父了，那可是我和溪爱情的结晶；忧的是我还没有到部队规定的结婚年龄，万一孩子生下来，我们结不了婚，对溪对我影响都不好。而做人流吧，又于心不忍，对大人身体也不利。我以前读过一篇文章，上面女主人公说做掉孩子的过程就是把自己的骨肉千刀万剐的过程，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痛苦的经历。可部队里明确规定男军人25周岁前不得结婚，面对这堵雷打不动的铜墙铁壁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僵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嫌疑犯被法官提审一样惊慌失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ldo;那……那咱该怎么办呢？&rdo;我的声音有些结巴。

如果换做别人，自己的男朋友在出现那种事情后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她肯定立马就骂过来了：&ldo;你是男人吗？出这种事你还问我该怎么办？你想推卸责任吗？&rdo;

可溪却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ldo;我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rdo;

&ldo;可是……&rdo;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溪解释，心忍不住地一阵痛楚。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告诉她：&ldo;可是我现在不能跟你结婚！&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部队有规定，我还没有到规定的结婚年龄。&rdo;我的声音低得有点听不见。

&ldo;那我该怎么办呢？&rdo;显然这个结果出乎溪的意料之外。

经过再三反复的思想斗争，我万分痛苦地答道：&ldo;咱还是把孩子做了吧？&rdo;我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

&ldo;可我不忍心……&rdo;

&ldo;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违反规定，如果生下来对你我名声都不好。&rdo;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许久，溪说：&ldo;鹏，你看咱们可不可以这样，咱在老家结婚，但不领结婚证，让亲戚朋友做个见证，等以后条件符合了咱再去登记，你看怎么样？&rdo;

我想到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优异表现，以及在领导心目中留下的良好印象，我犹豫了。我担心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会前功尽弃，&ldo;这样恐怕不好吧。&rdo;我想溪也不希望我因此而一败涂地吧，&ldo;万一被传了出去，我就完了……&rdo;

&ldo;你只知道你完了，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rdo;终于，溪生气了，急得哭了起来。

&ldo;溪，你先别这样，好吗？&rdo;我安慰她：&ldo;你听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不想啊。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不利于咱把孩子生下来，趁日子还不长，早点做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啊??，听我的话。&rdo;

那边没有了声音，半晌，溪才说：&ldo;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给你打电话。&rdo;

微风吹过，我心里一下感到惘然若失，接下来的日子如等待宣判一样煎熬。

两天后，溪来电话了：&ldo;鹏，你陪我去医院吧？我害怕。&rdo;

我心里仿佛有块石头落了地，感到浑身轻松地说：&ldo;好吧，我去请假，你等我的消息。&rdo;

可命运之神偏在这时开起了玩笑。我们营又接到了个任务：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担负重要战备值班，全营一律禁止休假请假，除重症患者外，其他人一概不让离队。

找了教导员好几次，但教导员每次都是那句话：&ldo;那是军令，我也没有办法。&rdo;这把我心里仅存的一点幻想无情地摧灭，让我彻底死心。我有一种心如刀绞的痛觉，最对不起的就是溪。我该怎么样再跟她解释呢？她会信吗？

果然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待我再拨过去时对方已关机了。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哭，我伤她心了。

我跑到后山下的海边，一天没去吃饭，看着不停翻滚的浪涛，我真想一头栽下去。真是作孽啊，我对自己说。特想找个人倾诉，我想到了张阳。我对着大海疯了似的吼了起来，惊起很多飞鸟。可大海没有回音，仍旧波涛汹涌。

晚上八点时，牛皮来叫我回去：&ldo;排长，今天中午连长找了你一中午，我看见你过来就告诉他你在后山下，说你心情不好，不想吃饭，然后他也没说什么。&rdo;

之后的好几天，我都没联系上溪，也许她需要时间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重新审视她的心上人是否再像以前那样真心地爱她，因为她始终记着那句从书上看来的爱情箴言：&ldo;女人恋爱是为得到男人的心，而男人恋爱则是为得到女人的身，男人一旦得到女人的身体后便不再珍惜她。&rdo;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神经过敏。对任何关于爱情的话语和字眼都敏感得简直能测量千里之外的地震。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要做深刻的分析，只恨不能编程序，列方程精确到小数点后千万位，以分析你是否一心一意，坚贞不渝。溪自然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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