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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今天太开心了，那些鱼就像着了魔咒似的不停地朝我们这边来。跟飞蛾扑火一样。&rdo;大哈也高兴地说。

&ldo;是吗？那你们没有检查检查这些鱼是不是都是母的啊？&rdo;我打趣道，他们都不禁笑了起来。

开饭时，我们排的人随连里站队到食堂后就回来了。我让几个新兵去炊事班取了些生菜和调料，再在服务社买了些饮料。

待夜幕降临时，我们便拎着家伙来到山坡上，捡些树枝，架起了火，把海鲜放进锅里待它们煮熟。其实吃海鲜讲究的就是个&ldo;鲜&rdo;字，基本上只要水煮开了无需调料就能吃了。老班长们说很多海边长大的人吃海鲜都是生吃。

火候差不多时，我把调料放下，将饮料发到每个人手中，站起来说：&ldo;今天，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这是我来部队过的第一个元旦，很高兴跟兄弟们一块度过。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与帮助，也衷心祝愿大家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今天就让我们以可乐代酒，一块举杯共同庆祝这美好的时刻，来?&rdo;

大伙纷纷举起可乐喝了起来，今天晚上的海味味道尤其鲜美。我们将海参鲍鱼用刀子切成了小块，每个人都尝上一点。我们像品尝人参果一样细细品味这人间美味，仿佛一吃下去就能起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作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很享受的表情。

&ldo;咱们大家每个人都表演个节目吧&rdo;李俊班长提议道。

由于条件和道具的限制，大家都选择唱歌。有《水手》，有《真的爱你》，有《执着》……

大家都没有想到一贯比较内向的假飞唱起歌来如此深情动听，他唱了一首《军中绿花》。

&ldo;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化……&rdo;

声音飘荡在安静的夜空，伤感而意境悠远，像雨一样触及我的心灵。人群中已是鸦雀无声。

当唱到&ldo;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rdo;时，我看见假飞的眼里有液体在闪动，在场的战士心情似乎都很沉重，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吃东西……

不一会儿牛皮和大哈竟然哭了起来，我忍不住也感觉两眼发涩。

歌还没到结尾，假飞已经泣不成声。战友们也再没有一个人吱声，我知道很多人都已经流泪了。我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装作高兴地说：&ldo;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大家不要这样，军营就是咱们自己的家嘛。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瑞典人特别崇拜拿破仑，几经努力他终于成为拿破仑手下的一名士兵。后来拿破仑检阅队伍时，战友们提醒他，那伟大的人通常会问三个问题，顺序依次是&ldo;howoldareyou?（你多大了）&rdo;&ldo;howanyyearshaveyouservedtheary?（你服役几年了）&rdo;didyoujoanyofyowars?（你是否参加过我的两次大战中的一个）&rdo;，瑞典人按顺序背下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lso;23，sir&rso;&lso;3years，sir&rso;&lso;both，sir&rso;。检阅那天，拿破仑站在队伍前面，用满意的目光望着士兵们。瑞典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嘴唇在轻轻动着。拿破仑看见他，走到他面前，问&lso;howanyyearshaveyouservedtheary?&rso;&lso;23，sir&rso;瑞典人答道。拿破仑惊异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地问&lso;howoldareyou?&rso;&lso;3years，sir&rso;瑞典人的回答使拿破仑有些生气，于是吼道&lso;areyouadoraiad?（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rso;&lso;both，sir&rso;（都疯了）瑞典人自豪地回答。&rdo;

当我努力把故事讲完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笑，或许他们真的是想家了，想妈妈了……我不由地也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父母，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是否事事顺心，身体是否健康。在场的战士们都没有心情再表演了，想象中开心的晚会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无疾而终。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次说话的是我妈。

我妈是个一年级都没有念完的文盲，名副其实，由于从小穷惯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最远的地方没有出过我们镇。在别人眼里她除了挑水，洗衣服，做饭或一些简单体力活之外什么也不会。村里人都当她智力低下看待，我父亲那边的亲戚们也只是把她当做我家里的佣人。我妈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自从前年唯一一个与我妈有点交情的老太婆去世后，村里再也没有人跟她来往。但我妈对我跟妹妹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只是表达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ldo;鹏儿吗？你吃饭了吗，身体还好吗，在那边吃得饱，穿得暖吧？&rdo;她有千言万语的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拿起电话慌乱的不知说些什么。

&ldo;妈，我是大鹏，爸不在家吗？&rdo;

&ldo;他去你叔叔家吃饭去了&rdo;他们请吃饭是不带我妈的。

我们握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我们家有时候就是这样，深天厚地的血肉亲情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妈的世界特别简单，除了干活，我和妹妹或许就是她的全部，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毫无所知。也许此时沉默才真正能够心灵交汇。

最终还是我妈打破了沉默：&ldo;鹏儿，你在外边要多保重身体，冬天要穿暖和点，别冻着了，要睡好……&rdo;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我妈反复地唠叨，禁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有说起这儿的生活，也没有告诉她现在的社会。因为这些对她是一片真空，只会增加她为我的担心，让她认为我这么大的人还吃不好，穿不暖，不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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