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留在那群孩子离开后便上床休息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朋友坐在他身上,用那双纯黑的眼睛望着他。
祝春留的床是双人床,摆了两个枕头,他睡在右边,左边是空的,此时他拍拍空着的一边:&ldo;小宝,睡这儿。&rdo;
小宝一声不吭,乖乖侧躺在他身边。
祝春留去拉他的手,虽然碰到的只是一片空气,但看上去是贴在一块儿的:&ldo;那几个孩子很大胆。&rdo;
小宝开口:&ldo;爸爸,他们身上有东西,碰不了。&rdo;
他伸出手给对方看,那只手手掌已是焦黑。
祝春留点点头:&ldo;有高人护着。&rdo;
小宝道:&ldo;只有东西厉害,人不厉害。&rdo;
祝春留道:&ldo;越是不厉害的人,越喜欢瞎起哄,希望别人遭遇不幸,给他们当笑话看。&rdo;
小宝问:&ldo;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do;
祝春留道:&ldo;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跑吧。&rdo;
小宝道:&ldo;跑哪儿去?&rdo;
祝春留道:&ldo;我以前想,跟你妈妈至少可以同生共死,后来才知道这个愿望还挺难,现在希望至少能在同一地方死,这样下辈子找她是不是容易些。&rdo;
&ldo;我们不跑吗?&rdo;
&ldo;不跑了,跑不了。&rdo;祝春留平平正正躺着,眼睛望向天花板,&ldo;那里面有妖怪,爸爸就算再厉害,也对付不了他。&rdo;他拿到那几人中一人的魂却束手无策,只有暂且装起来,从那时他便有不祥的预感,等见到真人后,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炼煞之前,他给自己卜了一卦,结果是失败,而且会赔上自己的命。
在这个世界,他不过是最微小的一只蜉蝣,于他之上还有无尽的神秘存在,一般他们是不会有交集的,可巧偏偏让他碰到了。
即使是那样,他也要赌一把,他的恨意滔天,能死几个就死几个。
这是他和小宝共同的愿望。
&ldo;啊,妖怪……&rdo;小宝微微瑟缩了一下。
&ldo;小宝不怕。&rdo;祝春留偏过脸,抚摸他的头顶,&ldo;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rdo;
小宝点点头,连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
第二天天没亮,祝春留便醒了,他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说是收东西,也只是带上了堂屋里供着的那两个牌位揣在怀里。
小宝跟在他身边:&ldo;其他都不要了吗?&rdo;
&ldo;不要了。&rdo;
&ldo;那两个人的魂呢?&rdo;
&ldo;会有人处理的。&rdo;祝春留锁上门,&ldo;走吧。&rdo;
他们朝南走去,更难边是一片野林子,往那儿只会进山深处。
他们一直走到天将破晓,小宝有些受不住,直往他身边躲。
&ldo;到了。&rdo;祝春留低头看他,&ldo;爸爸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吗?&rdo;
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双纯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可从他两双扒在祝春留身上的胳膊可以看出他的无措:&ldo;我怕,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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