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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程德恭印象中并不记得程德让，说起德让的父亲，德恭倒记得，他可是个朴实的农民。程德恭问：

&ldo;德让认了吗？&rdo;

&ldo;没有。&rdo;

程德勤接着原原本本地把那天在萝荳墟斗争程德让的情况告诉程德恭。最后说：

&ldo;德让是否当特务，我们不敢说，但下了那么重的刑，他死都不承认，我看有寃枉。许多人用刑，什么都承认，认了自己，还供招别人。&rdo;

程德勤的话，令程德恭非常震惊。丘逢清对付特务使用酷刑逼供，连法西斯的手段都用上了，这是多么可怕呵！会不会有人屈打成招呢？如果有，那就更加可怕了！这会造成连锁反应，供出遍地特务。丘逢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左腾身为掌握政策的区委书记、土改队长，为什么他没有出面阻止呢？程德恭心情感到非常沉重。

最后，程德恭又问起村里土改的情况，程德勤说，通过斗地主，没收地主的土地财产和房屋，特别是陈粮和金钱，分果实给缺食少穿、居住挤迫的贫苦兄弟，大家的生产积极性，都大大调动起来，土改的进程大致顺利。人民感谢共产党和毛主席。人们最大的不满，就是下面个别干部胡来，像丘逢清那样，不分青红皂白，把贫苦的农民兄弟，都当特务抓起来折磨、拷打，怎能是中央的政策呢！

程德恭跟冯坚交换个眼色，冯坚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中午，吉普车进入前铺镇，程德恭先不到十三区找左腾和凌如泉，而是直接驱车到珠溪中学。他们找新任校长黎峰岚谈话。黎峰岚并不认识程德恭和冯坚，但秘书向黎校长介绍了首长的身份。面对有如此来头的首长，态度又如此亲切，黎峰岚疑虑消了，胆子壮了。他如实地说，在抓周泰柏前，珠溪中学抓特务的情况，他不甚了解，但有些已结案，一切前因后果，大昌县政府、县土委都有档案可查。他主要汇报了，他接任珠溪中学校长以来，按照凌岸波和左腾的布置，在学校开展抓特务学生的情况。黎峰岚很谨慎，只谈情况，不作评论，不提看法。程德恭已看出黎峰岚尚有顾虑，直接问：

&ldo;黎校长！你的看法呢？&rdo;

&ldo;本人无法提出中肯的看法，只能如实汇报。&rdo;

黎峰岚把划入特务学生的坦白交待、捡举揭发的材料拿出来。程德恭翻翻几篇，交给冯坚。他问：

&ldo;这些材料，可以给我拿走吗？&rdo;

黎峰岚一直拖着，许多材料不给左腾和丘逢清，目的就是想亲自交给上级派下来的调查组，可是，这次他却装出为难和犹豫。程德恭笑着说：

&ldo;如果左腾和丘逢清问起，你就说是程德恭拿走了！&rdo;接着意味深长地说：&ldo;我这次虽然是私人请假回乡走走，但任何情况，我随时都会如实地向行署汇报。希望下次我再来时，我们可以敞开心怀来谈谈。&rdo;

&ldo;是！首长！&rdo;黎峰岚认真地说：&ldo;我现在是校长，我的责任是教学生，为国家培养人才，我会竭尽全力。&rdo;

程德恭接过话题，认真地说：

&ldo;同时你也要保护老师和学生的安全，给他们创造良好的教学和读书的环境。&rdo;

&ldo;是！希望首长再来时，珠溪中学是一片明朗的天空。&rdo;黎峰岚也意味深长地回答。

&ldo;好！好！&rdo;程德恭紧紧握着黎峰岚的手，勉励地说：&ldo;记住！学生就是国家的栋梁，谁随意摧残，政府和人民不会放过他。&rdo;

临别，黎峰岚终于鼓起勇气，再把他对各个涉案学生案情的看法而写下的材料交给程德恭，并惶惶然地说：

&ldo;这是本人对事件的一些看法，未必正确，只供首长参考。&rdo;

装扮成普通警卫而不随便出声的冯坚，在吉甫车上对程德恭说：

&ldo;秘书长！黎峰岚话中有话，我想他交来的材料，一定很有用。&rdo;

&ldo;我看他是个很有见地的正直人。&rdo;

吉普车到十三区公所，左腾、凌如泉迎出来，和程德恭热情地握手。冯坚他们并不认识。凌如泉说：

&ldo;首长来了，怎不给我们说一声。&rdo;

&ldo;我是私人回乡行行，怎好惊动你们呢！&rdo;程德恭哈哈笑。

&ldo;我们希望随时得到首长的指示。&rdo;左腾也谦恭地说。

&ldo;哪里！你们十三区土改、抓特务都搞得热火朝天，我应该向你们取经。&rdo;程德恭拍拍左腾的手，表彰他们。又关切地问：&ldo;我们的英雄丘逢清同志呢？&rdo;

&ldo;丘逢清同志经常住在农村，许多时都没有回来。&rdo;

在一楼办公室，左腾、凌如泉向程德恭汇报了十三区当前土改和剿匪的工作情况。程德恭很认真的聆听，冯坚和秘书也很认真地做了记录。最后，程德恭说：

&ldo;十三区的同志做了很多的工作，行署是肯定的。目前，周泰柏死不交待特务的组织系统，死不交出发报机，你们打算怎办？&rdo;

凌如泉看看左腾，希望由他来回答。左腾会意，认真地说：

&ldo;我们讨论过，并向县委、县土委打过报告，为了土改的顺利进行，我们不能手软，还是依原计划执行，先杀一批。至于周泰柏，我们希望他最终会屈服，承认罪恶，交出发报机。&r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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