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有别的办法。&ldo;我是副组长,找食的副组长。其实你们本来是推我做组长,我推了阿译顶缸。&rdo;
郝兽医看着我苦笑,&ldo;你没那么多心计的,也别把自己说那么坏。孩子气。&rdo;
&ldo;我能让你那八个等吃的伤兵往下一口吃的没有。我们也一直在勒裤腰带,多一口是一口。&rdo;我说到做到,这很容易。
我满意地看见郝兽医脸上出现了凝固的表情,我知道只要再挺挺我就赢了。
&ldo;……你做不出来的。&rdo;老头儿犹豫了一下说。
&ldo;做得出来。记得上周有个逃兵杀了禅达一家三口吗?活得不像人样,还选个缺八辈子德的死法。为了不那样,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是孩子气。&rdo;我安静地看着老头,老头儿打了个寒噤。
&ldo;这会不是孩子气了。&rdo;老头儿叹了口气,接着去掩埋那个叫冯义的小孩儿,我想那让他觉得比较安全。
他说:&ldo;你真的在跟人比烂了。&rdo;
我不想听什么烂不烂的,我只想知道最终结果,&ldo;你听我的吗?&rdo;
&ldo;我听你的。&rdo;老头儿在坑里埋人,不看我。
我看着山丘,看着墓碑,看着坟坑,看着郝兽医在坑里耸动的瘦削的肩胛,我看着死人,我看着活人。
我终于得到了我要的那个机会,靠卑鄙,不靠蠢货们的热血和真诚。
第二章
暮色低垂,天阴沉沉的。
我们中间军衔最高的家伙阿译坐在巷口的第一个院门前‐‐那是收容站站长的住处,收容站站长是一个生得绝对与&ldo;气宇轩昂&rdo;这个词有仇的家伙,他坐在院里听留声机,不知是从哪个沦落的军人手里得来,唱片估计也是同样来路。
&ldo;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凄清长夜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rdo;
作为一个北平人,我永远无法理解上海佬儿阿译在听着这首歌时何以如此的哀婉。他愁苦而终穷的那张脸确实像郝兽医模仿的那样,快被打错位了。路过的人们无法不侧目那张怪异而酸楚的脸。
我站住了,虽然我并不想站住。我看着那张扭曲丑怪的脸‐‐阿译本来可以说得上清秀的。
&ldo;都疯了吗?&rdo;我问他,其实我知道我也是疯的,只是发疯的形式不一样。
他没说话,回答我的是留声机里的靡靡之音。
&ldo;……怎受得了这头儿猜那头儿怪,人言汇成愁海,辛酸难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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