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放下了小袜。她要把吏法新编写完,等朱明炽回来,正好就能够颁发施行了。他去亲征了,也不知道一两个月回不回得来。
第二天上午,赵长淮过来了。
自从知道长兄……长姐有孕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转一转,有时候带点补品,有时候带点蜜饯干果。这次给她带了一盒盐津梅子,咳嗽了一声跟她说:&ldo;我听人说是……酸儿辣女。&rdo;
赵长宁大概是愣住了,半天才说:&ldo;二弟,民间流言不可信。&rdo;顿了顿又加了一句,&ldo;更何况我真的不太想生儿子。&rdo;
赵长淮哦了一声,好像也没打算走,就在她书房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来:&ldo;既然你有孕,就不会去衙门了吧?&rdo;
&ldo;嗯。&rdo;长宁继续写自己的字。
赵长淮又说:&ldo;父亲母亲也不知道?&rdo;他现在解开了童年芥蒂,也愿意称窦氏为母亲了。
&ldo;不知道,他们两人不太靠谱,等孩子抱回来再告诉他们也不迟。&rdo;
的确,窦家长房两位长辈是极不靠谱。
赵长淮犹豫了一下才说:&ldo;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宅子,派人照顾你?&rdo;
赵长宁终于抬起了头,似笑非笑:&ldo;二弟很闲?&rdo;
随后陈昭从外面进来了:&ldo;她肚中之子是龙种,这些问题不用赵大人操心吧?&rdo;
赵长淮站了起来,面对外人他倒是游刃有余,笑容闲适:&ldo;我与长兄乃是一房亲姐弟,倒是陈大人,似乎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吧?&rdo;
陈昭这时候却没空管这么多,他招了招手:&ldo;你怎的还不过来?&rdo;
长宁讶然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穿着飞鱼服,可能是黑瘦了一些,显得更像陈昭了。陈蛮轻喊了一声:&ldo;大人。&rdo;他在不远处站定了,细细一想是一个多月没见到大人了,大人似乎瘦了。
赵长淮当然也认得,这人是原来赵长宁的护卫,陈昭的弟弟。
&ldo;你替我守着她。&rdo;陈昭在旁低声叮嘱陈蛮,&ldo;我知道你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我几个时辰之后回来接替你,你切记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事后我会带你面圣,圣上会封你副指挥使的官衔,可记住了?&rdo;
&ldo;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知道。&rdo;陈蛮对于兄长的再三叮嘱很不在意,有他带着人护着赵长宁,难不成还会让他出事吗?
大战在即,面对的毕竟是旧□□一众人,陈昭自然也不敢托大。军队已经开始集结了,很可能今晚就会有动静了,他叮嘱完弟弟之后就带人离开了,城防部署还需要他监视着。
陈蛮许久不见大人,自然有很多话跟他说。主要是着重陈述一下以后大人有什么事想做,尽管来找他就行。
赵长宁跟他支了张小桌在院里喝茶,跟他说了会儿话,正好问起他在京卫的事:&ldo;听你哥哥说,你似乎要升任副指挥使了?你这连升数级,直接跨至正三品,实在是厉害了,究竟是立了什么大功?&rdo;
陈蛮摇头说:&ldo;我不知道。&rdo;
这事他其实也很好奇,他在京卫里虽然表现颇好,但副指挥使是想升就能升的吗?就算看着哥哥的面子,也不会这么快,至少要等他有战功再说。
长宁也疑惑了:&ldo;你不知道?&rdo;
陈蛮仔细想了下,又说:&ldo;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过,抓过几个jian细,是边关大将陆诚的人,听说他带五千兵马回京述职,在京城西安营扎寨,但我审问那几个细作才知道,他分明就带了三万人回来。&rdo;
赵长宁听着觉得奇怪,隐瞒兵力不报,多半是有谋逆之心的人。
&ldo;别的不说,既然你重回赵家,总得安顿好酒菜给你吃吃。&rdo;赵长淮跟陈蛮还喝过几次酒,比较熟悉,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人去准备晚上的酒菜了。
黄昏收拢,最后一丝金光消失,酒桌就摆在竹山居外面,长宁不喝酒,陈蛮和赵长淮只是象征地喝了两杯。
陈蛮与赵长淮喝熟了,说话就越说越偏了,陈蛮与赵长淮都是一把年纪还没有成亲,比较有共同话题。赵长淮想着这位以后毕竟是副指挥使,就想给他做个媒,搭着他的肩膀说:&ldo;我们家里还有几个妹妹……不知道陈兄看不看得入眼?&rdo;
&ldo;二弟行了,别说了。&rdo;赵长宁叫下人过来收拾桌子了。什么妹妹,家里还没出嫁的妹妹全是庶出的,陈家怎么可能让陈蛮娶庶出的女子。
陈蛮笑而不语地喝茶。&ldo;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劳你费心,还是算了吧。&rdo;
赵长淮问,&ldo;你确定?&rdo;他指了指着长宁说,&ldo;我有个堂妹长得跟他有几分相似呢,陈兄当真没兴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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