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看他一眼:&ldo;什么都没问出来?&rdo;他随手给自己的文须雀喂了一把小米。
&ldo;没有。你还是别派小师弟去碰壁了。那孟之州实在太狂,没人制得住他。&rdo;庄肃拍了拍他的肩,&ldo;还有,今年估计也没有柿子吃了。&rdo;
沈练又长叹口气:&ldo;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rdo;
叫司务打盆水进来,他要洗手进宫一趟。
这日准备从大理寺下班的长宁本来正想从丝绸胡同里穿出去,却被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车后的锦衣卫簇拥一字排开,干脆把路完全堵住了。
长宁下车站定,看到里面走出来个人,身披灰鼠皮大氅,表情冷漠,不是陈昭是谁。
&ldo;陈大人今日颇有雅兴,竟然来拦赵某。&rdo;长宁对他自然没什么好印象,微微一笑说,&ldo;青天白日的,大人有何贵干?&rdo;
&ldo;陈某伤了赵大人,赵大人又害陈某被皇上罚跪。如此一说来,我们实则恩怨已经分明了。&rdo;陈昭淡淡道。
赵长宁就一笑:&ldo;陈大人当真觉得已经恩怨分明了?&rdo;
陈昭却不再接这个话了,转而说:&ldo;坊市胡同有家扫雪茶社,供顶级碧螺春,不知道赵大人感不感兴趣?&rdo;他问了之后又接了一句,&ldo;当然,赵大人就算不感兴趣,恐怕也要跟我走一趟的。&rdo;
扫雪茶社,此茶社背后的主人实则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宋大人,往来的也是顶级文人雅士。
侍者将陈昭迎到了二楼的雅间,锦衣卫立刻将二楼守住,不许任何人再上去。侍者一看这位身份不凡,脸色也煞得很,搞这么大排场难不成是来砸场子的?于是有些迟疑。
陈昭见他不动就冷冷道:&ldo;还不下去?&rdo;
侍者还是未动,又看了赵长宁一眼,长宁才道:&ldo;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快叫你们罗掌柜亲自上最好的茶来招待。&rdo;
侍者跟赵长宁是认识的,如此才躬身,语气轻快:&ldo;那赵大人您请稍等!马上就来。&rdo;
赵长宁才坐了下来说:&ldo;此茶社的店主我认识,若陈大人早说要来,我就知会一声了。&rdo;
半柱香的功夫,罗掌柜亲自奉了茶上来。给二位大人恭敬地奉了茶,低声凑在赵长宁耳边说话。说的是什么陈昭听不到,只见长宁微一摆手,似乎示意了什么。这位罗掌柜才带着人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长宁端起紫砂壶给他倒茶,淡淡道:&ldo;我知道陈大人找我为什么。&rdo;
陈昭这时候才笑了笑:&ldo;赵大人聪慧无比,既然已经知道用一个&lso;蛮&rso;字来刺激陈某,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我只想问赵大人一句话,这个&lso;蛮&rso;字‐‐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rdo;眼神竟然有些凌厉。
长宁抬头:&ldo;让我回答大人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但是大人也需要告诉我一件事。这个&lso;蛮&rso;与大人,究竟有什么关系?&rdo;
陈昭听到长宁的话就沉默了,似乎不太想说,长宁喝茶,补了句:&ldo;大人若不说,我恐怕也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即便陈大人再怎么逼问我,我也不会说的。&rdo;
陈昭捏紧茶杯,才缓缓松开:&ldo;也并非我想隐瞒,只是说来艰难。我有个小我六岁的胞弟,小名便是蛮儿,只是他两岁的时候,被我家里的一个姨娘陷害至今下落不明,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我母亲也因思念他过度,这些年郁郁寡欢,如果你有任何他的消息‐‐&rdo;
其实陈昭说到这里的时候,赵长宁是恍惚了一下的,虽然她看上去仍然平静,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原来陈蛮真的是陈家的孩子,一个差点受冤入狱,自幼饱受贫寒疾苦的人,竟然是陈氏子弟,锦衣卫指挥使的亲弟弟。
她定定地看向陈昭:&ldo;你当真想他回去?&rdo;
陈昭听到这里,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喜悦:&ldo;他真的还活着?他在哪里?&rdo;
看到一向面色阴沉的陈昭这个样子,赵长宁轻轻道:&ldo;陈大人不用太高兴,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他是谁。&rdo;
陈昭听到这里,手就按住了放在桌上的绣春刀剑柄,赵长宁微微一笑:&ldo;陈大人若杀了我,恐怕就更不能知道了。&rdo;
但陈昭仍然没有放松,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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