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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第1页）

那个英国牧师，白红两色的衣服在风中飘动，浓密的灰发吹得乱七八糟，正在念着皇家海军祈祷词的最后几句：&ldo;……从海上的危险中，从敌人的强暴下，拯救我们；让我们得到保证在正当的时刻航行海上……让我们安全地带着我们

劳动的成果回到陆地的怀抱……以赞美和显耀你神圣的名字；以我主耶稣&iddot;基督的……&rdo;

有几个英国水手，小心地从队列中走出来。起先是一个，然后又是一个，偷偷从制服里掏出照相机。没有人阻止他们，而这两位领导人还微笑着挥手，于是人们一下子挤上来了。几十架照相机出现了。水手们笑着，欢呼着，在这两个大人物周围挤成一圈。帕格&iddot;亨利看着军舰上这种不常有的混乱，觉得又有趣，又生气。有人在他胳膊上碰了一下，是勃纳－沃克勋爵。&ldo;你在这里，老朋友。跟你说句话好吗？&rdo;

也许是英国人不象美国人那样怕火，也许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来冒充护墙板，勃纳－沃克的房舱幽暗、暖和、舒服，看来象一间藏书室。&ldo;我说，亨利，你对在舰上喝酒有什么意见？我这里有一瓶上等的樱桃酒。&rdo;

&ldo;我赞成。&rdo;

&ldo;好。你在军队里干得象根骨头，是不是？可是昨天晚上总统请我们喝了一顿好酒。&rdo;

&ldo;总统是一切海军条令的创造者，先生，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进行修改。&rdo;

&ldo;是吗？那倒很方便。&rdo;勃纳－沃克点了支雪茄，两个人喝起酒来。&ldo;我想你总知道，这艘军舰是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过了海洋的。&rdo;这个空军准将又说，&ldo;我们离开英国的第一夜，就逢到了全强风。我们的驱逐舰没法保持速度，我们只好单独成锯齿形前进。&rdo;

&ldo;先生，我听到这个真是大吃一惊。&rdo;

&ldo;真的吗？你是不是觉得英国首相过于冒险，让德国鬼子在大海上很容易地给他一下？三千英里没有空中掩护也没有海面护航，直接穿过一整队的潜艇？&rdo;

&ldo;你们有你们的善良天使保佑。我只能这样说。&rdo;

&ldo;啊，好吧，无论如何我们总算到了这里。不过还是谨慎点儿，别让这些善良天使操劳过度。什么？你不同意？我们回去的时候，大西洋里的每一艘德国潜艇都必定会作好战斗准备。我们全都得经历一番。&rdo;勃纳－沃克顿住话头，看着手里雪茄上的灰。&ldo;你要知道，我们航行的护卫很单薄。我们调了四艘驱逐舰。要是有六艘，邦德将军一定会更高兴的。&rdo;维克多&iddot;亨利很快地说：&ldo;我会和金海军中将谈一谈。&rdo;

&ldo;你要了解，这不能是我们这方面提出的要求。首相会真正发火的。他希望我们能碰到&lso;蒂尔毕茨号&rso;，来一场炮战。&rdo;

&ldo;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先生。&rdo;帕格喝干樱桃酒，站了起来。

&ldo;啊？是吗？&rdo;勃纳－沃克开了舱门。&ldo;十分感谢。&rdo;

尾甲板上，照相还在进行。两位政治家正在愉快地闲谈，现在是拿着照相机的军官们来把水手挤开了。他们背后站着的参谋官员和文职顾问都满脸不高兴。霍普金斯斜眼看着阳光普照的海面，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那些军人在一起谈话，只有金海军中将象木头一样站在一边，长鼻子对着大海，不满意地绷着脸。帕格向他走去，敬了个礼，用尽可能简单的话把他和勃纳－沃克的谈话作了汇报。金的瘦削下巴上的皱纹加深了。他点了两次头，没有说话，就走开了。他并不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只不过是要亨利告退的表示，而且是使人信服的表示。

在许多酒会和宴会之间，这次会议又进行了两天。一天晚上，丘吉尔在&ldo;奥古斯塔号&rdo;的军官室里吃完晚饭之后，站起来滔滔不绝地发表了一篇丰富多彩的启示录式的谈话，描述了这场战争将要如何进行。封锁、越来越强的空袭、破坏。将会逐渐削弱纳粹对欧洲的控制。俄国和英国将会&ldo;形成一个包围圈&rdo;，并且缓慢地、无情地把它收紧。如果有了美国这么一个羽毛丰满的同盟，当然一切就会进展得快得多。在西边不需要大规模入侵或者长时间的登陆作战。几个装甲纵队在被占领国家登陆，就会引起群众暴动。希特勒的黑色帝国将会在瓦砾、鲜血和火焰中突然垮台。弗兰克林&iddot;罗斯福眼睛发亮，微笑地注意听着，什么也没有说，只和其他人一起由衷地鼓掌。

会议的最后一天，正在午饭之前，金海军中将派人来叫帕格。他看见这位将军只穿衬衫和裤子正在房舱里用毛巾擦脸和耳朵。&ldo;海军特混舰队第二十六点三点一号，包括两艘驱逐舰&lso;梅伦号&rso;和&lso;棱德号&rso;，已经组成，&rdo;金没打招呼，开口就说，&ldo;要它护送&lso;威尔士亲王号&rso;到冰岛。你作为联络军官到&lso;威尔士亲王号&rso;上去，在冰岛离舰，然后随我们的特混舰队返回。&rdo;

&ldo;是，是，长官。&rdo;

&ldo;不发给你书面命令了。不过我们已经和上次的处境不一样了。告诉你个秘密，我们不久就要把所有的船只护航到冰岛。要能就在下星期。见鬼，现在我们的海军陆战队已经占领了那个地方。总统甚至派了一个年轻军官作为海军副官，陪丘吉尔去参观我们在冰岛的基地。这个人就是海军少尉小弗兰克林&iddot;罗斯福。&rdo;金在谈到这个名字时，脸上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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