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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你穿吧，我到院里去。&rdo;

&ldo;哎，出去干什么?外面冷呀!&rdo;这十四岁的小姑娘为了友爱，她忘记害羞了。

&ldo;那我转过脸去。&rdo;他背向她，脸朝着墙。

&ldo;……好啦。转过来吧。&rdo;杏莉穿好衣服，扣着钮子，一手理着头发，同德强并肩坐在炕沿上。

&ldo;俺妈什么都给我预备好啦。她一宿没睡觉。&rdo;德强说。

杏莉看着德强身上多的新补钉，说：

&ldo;你妈真是个好人，真进步!唉，真倒霉，谁叫我是女的，怎么不是男的呢?不然咱俩一块去，该多好啊!&rdo;

&ldo;女的也行，白老师也是女的呀!你还小，先干儿童团，也一样打鬼子。过几年再去吧。&rdo;他大人似的嘱咐她。其实他才比她大一岁。

杏莉瘪瘪嘴，停了一会，说：

&ldo;德强哥，俺爹叫我上中学。我现在不想去，等你打走鬼子咱俩一块去，好不好?&rdo;

杏莉这个称呼使德强脸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德强觉得自己真的是大人了。

&ldo;不一定。有机会你先自己去吧，我不知几年才能回来，打鬼子是持久战啊!杏莉妹，我不想念书啦，光想去打仗!&rdo;

他兴奋地说，象称呼亲妹妹似的叫着她。

旭日慢慢地爬上窗户，那红晕柔和的阳光透进屋里来了，屋子暖和起来，如同冬季的暖花室一样，尽管外面是冰天雪地，屋内却是百花争妍，春光爊烂。

德强愈来愈觉得有一种不愿离开她的情感在逐渐上升。这在他还是第一次产生的新鲜感觉。骤然，他有些惶惑，可是他还没有那末多心思来细吮它，就马上想到战斗。战斗诱惑他比什么都强烈，比什么都来得快。他的心立刻又被对战斗的神往占据了，和心爱的朋友离别，他一点不感到悲伤，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他站起来要走，杏莉拦住他说：

&ldo;你等等，我还有点东西给你。&rdo;她急忙开箱子拿出个小花包袱来。打开一看，有条白手巾;一条杏莉时常围着的褐色绒毛线织成的厚围巾;一个用各种彩绸绣的&ldo;卫生袋&rdo;1。

1卫生袋‐‐用各种色彩布缝成的长形小袋子，是盛牙粉（膏）、牙刷、肥皂用的，故称卫生袋。是妇女们赠送给参军的人们的一种珍贵礼品。　　德强一见，忙说：

&ldo;哎呀!你怎么给我这些东西，围巾你不用吗?我不要。&rdo;

杏莉抿嘴笑笑，边包边说：

&ldo;我，你别管。出去可冷。卫生袋还是妈妈帮助缝的。&rdo;

正好，杏莉母亲出现在门口。她的脸更苍白了些，眼窝里有条黑线。她朝德强说：

&ldo;好孩子，都拿着吧。这也是你同学和妹妹的心意呀!&rdo;

杏莉一想起后面这句话的意思，脸刷一下红了，瞥了母亲一眼。她母亲却没理会，又对德强说：

&ldo;德强，别回去啦。大婶给你预备着好吃的呐。&rdo;

&ldo;对!就拿在我屋里吃吧。&rdo;杏莉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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