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哦了一声,若有所思:&ldo;倒是好心思。英雄老矣,当年之勇怕也多半被人忘了,这时重提旧事,确实讨巧。不过,若就为这一盏灯便移宠,元丰也未免轻率。&rdo;
北风对这些揣摸人心之事却不在行,素来都是听文程的,当下没有答话。卫清平支着斧头出了会神,徐徐道:&ldo;若是能去元文景封地看看,当有不少收获。&rdo;
元文景的封地此时正是杂花烂漫之时,景王府虽然不太讲究那些个花木园艺,却也不能缺了点缀。籽儿正在花圃中来回乱跳着掐花,专捡那将开未开的。李丹坐在窗下,脸上仍然遮着黑纱,道:&ldo;你只掐那未开的花做什么?&rdo;
籽儿回头笑道:&ldo;泡水沐浴,看能不能如公子那般香。&rdo;
李丹脸上遮着纱看不清模样,声音却微微冷了下来:&ldo;什么香?你若喜欢,这里有的是薰香,拿去用便是。&rdo;
籽儿兜着一捧花苞回来,笑嘻嘻道:&ldo;不是那些薰香之气,我总觉得公子身上另有种清香。若是几天不薰香,味道就愈发闻得清。其实比那些薰香好得多了。公子自己不觉得么?&rdo;
李丹声音冷淡:&ldo;不觉得。以后我的衣裳都要及时薰香,别觉得我纵容你,就好偷懒。&rdo;
籽儿吐吐舌头。平日里李丹对她十分温和,偶然责怪也不是当真,只是今日听声音不似平常,正不知公子是否真的生气,院门外忽然传来元文景的笑声:&ldo;谁在偷懒?&rdo;
籽儿骇了一跳,连忙行礼。元文景却看也不看她,径直进了屋子,一把搂住李丹,笑道:&ldo;这丫头偷懒?要不要让管家来抽她几鞭子?&rdo;
籽儿吓白了脸。李丹却推了元文景一把:&ldo;这里不是军营,王爷用不着拿鞭子吓唬人。&rdo;
元文景也不发怒,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皱皱眉:&ldo;怎么薰得这般浓香,不觉呛人么?&rdo;
李丹不在意地一整衣领:&ldo;王爷不喜欢,不妨离得远些。&rdo;
元文景脸色微微阴沉,冷笑道:&ldo;怎么,弄得这般浓香,原来是为了将本王薰走的?&rdo;手从他肩上滑下腰脊,&ldo;听说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请了郎中来,用药把这印记蚀了?&rdo;
李丹坐着一动不动,淡淡道:&ldo;蚀了怕什么?王爷那印还在,再烙便是。我虽说不是丈二之身,这一身皮囊却也有好些地方,王爷一一的留下印记便是。&rdo;
元文景脸上阴晴不定,终于道:&ldo;那晚也是我酒后失态,以后不会如此。只是你好容易养好了,用药蚀去,岂不是又多一份煎熬?&rdo;
李丹懒懒道:&ldo;王爷烙印之时不说煎熬,这用药蚀去又算什么?&rdo;
元文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干咳了一声,转开话题道:&ldo;这薰香太过浓郁,闻得多了对你也不好,让人洗去了罢。&rdo;
李丹提起衣袖闻闻:&ldo;是么?我倒没觉得。&rdo;
元文景将他手握到鼻端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ldo;其实你不必这般着意薰香。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rdo;
李丹不动声色:&ldo;王爷这话说得好!无论我是什么人,只消对王爷还有用处,便不必计较。&rdo;
元文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终于道:&ldo;说来说去,我还是得不着你一句真心话。&rdo;
李丹微微冷笑:&ldo;难道我方才说的不是真心话?我为王爷,可算是劳心劳力了,倒是王爷你,回到封地还把我关在这尺许见方的院子里,连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知道,这就算是王爷的真心了?&rdo;
元文景笑笑:&ldo;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也知我那舅舅,最恨我这断袖之癖。他手握这孟州军权,说杀谁还不是一举手的事?若是在外面遇上了,他假作不知你身份,喀嚓一刀杀了,我却到哪里去救你?&rdo;
李丹淡淡点头:&ldo;这倒是好理由。其实这也不难,王爷现在娶上几房妻妾,有了子嗣,你爱断袖分桃,罗将军哪里还管你?&rdo;
元文景窥见他露出面纱外的一小片肌肤,在耳根之下,细腻润白,忍不住就将嘴唇贴上去:&ldo;有了你,我哪还想娶什么妻妾。何况我本来也不好那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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