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目光在众人脸上转来转去:&ldo;你们,都打定主意了?&rdo;没人说话,但眼神无疑都已经回答了他。他垂下眼睛,半晌,转向北风,&ldo;你呢?&rdo;
北风一直似听非听,仿佛这些事都不放在他心上,闻言道:&ldo;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过,如果公子不想拿主意,或者让我自己拿主意,我倒想留下。&rdo;
文程声音微微提高:&ldo;为什么?&rdo;
北风答得理所当然:&ldo;因为有趣。&rdo;
众人哑然。半晌,文程长吁口气,看向李越:&ldo;你有本事。身份亮出来了,他们还肯跟你,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能让元文浩继位,就冲这个,我也留下。&rdo;
李越目光环视众人,最后落在如意身上。如意从刚才就呆呆地站着,目光直直地盯在李越脸上,仿佛想把他看出两个洞来。李越柔声道:&ldo;如意,你想离开吗?&rdo;
如意茫然看着他,半晌,摇摇头:&ldo;我不知道。&rdo;
北风忍不住道:&ldo;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手无缚鸡之力,要走到哪里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rdo;他话没说完,如意已经愤怒地瞪着他,&ldo;不用你管!&rdo;北风碰了一鼻子灰,讪讪摸摸脸,退到一边去了。
李越微微叹口气:&ldo;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想走,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只要说你想要的就是了。&rdo;
如意呆呆摇头:&ldo;我不知道,不知道……&rdo;突然拔腿跑出去了。
文程看着他背影冷冷道:&ldo;要不要弄回来?&rdo;
李越摇头:&ldo;让他去吧。&rdo;目光转回来,已经变得锋利如刀,&ldo;既然大家都说要留下来,彼此兄弟,就不必再说二话。这个,&rdo;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湿透的布片,递给文程,&ldo;我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药。还有,皇宫里,得有我们的眼线,这些都得靠你。&rdo;
文程扁了扁嘴,接过来闻了闻,小心地包好:&ldo;这事我去做。&rdo;
&ldo;好!&rdo;李越握紧了拳,掌心的刺痛反而让他更加振奋‐‐元丰,你有倾国之权,我只有这几个兄弟同心,现在,咱们就来斗一斗吧。
第158章勾心斗角
&ldo;这是曼陀散,君药是曼陀花根,辅以朱砂云母等物,加蜂蜜熬制。曼陀花是稀罕之物,特产于东平。此物根有大毒,人若服一株,便心跳全止,状如假死;若服一株以上,便是真死了。从前医家行割肉挖骨之术,有时用以麻醉伤者,只是用量难以把握,若用得过了,人便死了,因此如今用的却不多了。这曼陀散是中元皇室特制秘药,其制做都在皇宫秘室之中,外人绝难得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曼陀花根毒性减弱,饮了宁心定神,镇痛止咳,但长期服用,却会上瘾。成瘾之后若再不服,就浑身酸麻痒痛,几不欲生……&rdo;
文程愈说声音愈低,直到李越的眼神如同寒冰,他的声音也压在了舌头下面不敢再出来。从前他是不怕李越的,别说是李越,就是从前翻脸杀人的风定尘,他也从没怕过什么。只是近来,他却愈来愈是觉得有些畏惧李越,尤其是那人面无表情而眼神冷厉之时,那种隐隐的杀气,教人不由自主地畏惧。
李越声音低沉:&ldo;长期服用会成瘾?长期是多久?&rdo;
文程低声道:&ldo;六十日……&rdo;柳子丹自服药至今,已经七十五日了。
李越站了片刻,道:&ldo;周醒安排好了?&rdo;
文程巴不得他转移话题,连忙道:&ldo;安排好了,托了四层关系,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rdo;
&ldo;北风呢?&rdo;
&ldo;已经到了益州,就等你的消息动手。&rdo;
李越吁了口气:&ldo;差不多了,元丰已经连续两次派人来问我何时动身去益州,看来,他也该发动了。&rdo;
文程迟疑一下,终于还是试探着道:&ldo;可是,他……他毕竟是我父亲,你,当真不疑我?&rdo;
李越淡淡看他一眼:&ldo;我拿你当兄弟。&rdo;
文程喃喃道:&ldo;兄弟未必不会叛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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