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很干净的味道,柔和烛光下,他的面容很美,像瑰丽雪山。喂药的时候,屡次碰到他的肌肤,滚烫,烫得她指尖往后蜷。之后她的手退开,或许是不习惯做这样的事,她手里拿着的碗无意间晃了一下,碗里的水摇出来,滚到他喉结和衣领上。苏绾绾拿出帕子,垂眸给他擦。擦到衣领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苏绾绾以为他要开口,却一直没听见他说话,她抬头,发现他正望着她。烛火照耀,他目光寂静专注,如亘古不变的月光。苏绾绾移开视线:“你醒了?”“我一直醒着。”“哦。”苏绾绾说,“你的药不在柜子里,在案上。”“是么?”郁行安道,“抱歉,我记错了。”他会记错吗?苏绾绾想起他刚到阆都那阵子,苏敬禾其实是跟她说过曹五郎和郁行安比试的结果的。苏敬禾说,那天曹五郎斗诗输了两次,便说:“早听闻郁家二郎过目不忘,这世上岂有天资如此出众之人?必是徒有虚名。”众人当场哄笑,说他输不起。曹五郎脸色涨红,现写了一篇字数甚多的骚体赋,众人起哄,郁行安慢慢地看了一遍,当场就背出来了。苏敬禾的描述是——背得真好听,跟唱歌似的。苏绾绾一边用帕子擦拭水渍,一边说:“听闻你记性甚好,过目不忘。”郁行安的喉结又滚了一下,隔着一张丝帕,这滚动传递到苏绾绾指尖。她指尖往后一缩,抬起双眸,望见郁行安漆黑的眼睛。“过目不忘没什么好的,我有许多事想忘。”苏绾绾点头,擦干净他的脖颈,收回手。郁行安又闭上了眼睛,像是十分疲惫。苏绾绾只给他喂了治疗发热的药,没有给他涂金创药。见他似是睡着,她轻手轻脚退出去,掩上门,去了大枣的屋门口。她敲响房门,说了郁行安伤口复发的事。大枣露出惊诧神情,苏绾绾将金创药给他,让他去给郁行安上药。大枣急匆匆走了。苏绾绾回屋,躺在床上。这回她睡得很快,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看见郁行安。第四天,她站在甲板上远眺,郁行安走出房门。他看见她的背影,驻足片刻,走到她身边。苏绾绾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很好辨认,平稳,不急不缓,步履风流,仿佛万事万物都成竹在胸。苏绾绾没有回头,但也没有避开。郁行安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远眺辽阔江面。苏绾绾问:“你好些了吗?”“好多了,多谢你那日的照顾。”“举手之劳,不必多礼。”苏绾绾道。两人注视着波澜不兴的江面,许久后,苏绾绾道:“有时候我寻思,人这一辈子的命运变幻无常,过去的经历若是甩不掉,便放眼将来。能力出众又有恒心之人,将来的路定然越走越开阔,沿途的风景也将越来越美。”“嗯。”郁行安说,“多谢,你身边一定有许多喜爱你之人。”苏绾绾却摇了摇头,她转身,打算离开。江风吹拂而过,吹起她的裙摆,也将她的帕子吹落。苏绾绾察觉到了,转身欲捡,却不知郁行安方才一直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也低头去捡。两人指尖碰在一起,那帕子晃晃悠悠,飘落在地。两人安静地对视一眼,各自俯身,再去捡那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枝绿萼梅,两人的手指都搭在那枝绿萼梅上,无意间靠在一处。两人挨得很近,呼吸像是交缠在一起。苏绾绾的手指碰到他指腹,温热,带有薄茧,却烫得她仿佛要烧起来。她猝然收回手,郁行安捡起了帕子,将帕子递给她。“失礼了。”他道。苏绾绾应了一声,刚要收起帕子,就听见大枣的声音传过来。“郎君!膳食备好了!哎,小娘子也在此处啊?”大枣走近道。苏绾绾“嗯”了一声,收起帕子,转身离开。到了午间,这艘船停靠在岸边,船家说路途遥远,要购买补给。“运送补给要两个时辰哩!”船家一边绑缆绳,一边道,“几位不如去岸上逛逛,看有没有可买的东西,这城池可热闹了!”几人商量一番,上了岸,一走到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果然热闹非凡。有许多郎君往苏绾绾这边靠,皆被大枣冷脸挡了回去。还有许多小娘子凝望郁行安。虽然他如今衣衫平平,但仍有许多火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大枣说:“我年轻时来过此城,知道一铺子出售易容面具。”苏绾绾很是心动,一行人便去了。将要进店时,店内正好走出一个呼奴使婢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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