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仓愿意相信玉凝霜这些经历都是顺势而为,但苏盼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凝霜,仿佛知道了这些事情背后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但苏盼并不说破,只是安静地听着。
云间月一直有在协同紫霄宗刑堂处理一些叛徒的事情,他刚回到绿绮峰就感觉到了有熟悉的人回来了。温执素正在练习符箓的画法,见云间月回来了,温执素便行礼:&ldo;师父,师叔回山了。&rdo;
云间月不动声色:&ldo;是吗,那我去看看。你继续练习符箓,不可懈怠。&rdo;
温执素拱手:&ldo;是,师父。&rdo;
看着云间月远去的背影,温执素的内心十分复杂。自从玉凝霜走后,温执素逐渐在每天的相处中感觉到了云间月和他的虚假师徒情。倒不是说云间月不是一个好师父,而是云间月对他的好太过于令人不安了。他几乎知道温执素所有喜欢的东西,所有讨厌的东西。但这种了解和认知是高高在上的,仿佛他全知全能,温执素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确实很用心也很认真教导温执素,但温执素一直觉得云间月把他当做一个幼童,永远都是一副&ldo;无论如何我都会原谅你&rdo;的姿态。对于他是这样,对于紫霄宗其他人也是如此。包括之前见过的薛少阳,以及罗妙音等人,全部都是这种态度。
这就造成了温执素有时候对云间月感觉到不满,也不敢表达的现状。因为除非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别人是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憋屈。就算他说出口,其他人也只会认为是温执素不识好歹。
温执素有时候会想,玉凝霜是不是也会这么感觉呢?不然为什么刚从太玄秘境出来,她就急不可待地要下山去。至于是不是那只有玉凝霜自己知道,但是这么想会让温执素好受很多。
仿佛总算有一个人是站在他同一立场的。
正殿里苏盼听完了玉凝霜的话,然后问她:&ldo;阿玉,那经书是怎么到你手里的?&rdo;
还没等玉凝霜回答,云间月就踏入正殿,代替她说:&ldo;那经书是我送给阿玉的。师父,师叔,阿玉。&rdo;他最后冲着玉凝霜笑了起来,依然是那副刻在她心上的笑容。
玉凝霜点了点头:&ldo;是,在太玄秘境中我得到了一本梵文书写的手札。然后师兄那边也同样有一本梵文的经文,于是我下山就想要找佛修帮我翻译。没想到的是,大乘佛修和密宗是两回事。&rdo;
苏盼嗔怪道:&ldo;你若是早点说这件事,就不用跑那么远了。华露禅院的观莲禅师就是密宗修士,她通晓佛理,自然也能看得懂那上面的文字。你还得跑这么一圈才拿到手,真是舍近求远。&rdo;
玉凝霜笑着恕罪:&ldo;师叔莫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观莲禅师是密宗修士。她是侍奉药师如来吗,怪不得那净莲法器如此厉害。&rdo;
接着玉凝霜看向苏仓:&ldo;师父,那本佛经是怎么到您手里的呢?&rdo;
苏仓听到这句话,小小的脸上没有了笑意,露出一种森冷的表情。这表情玉凝霜第一次见,并且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和本人实在是差别太大,连云间月都有些怔住了。
&ldo;师父?&rdo;
苏盼低头不语,仿佛没看到她哥哥表情不对。云间月和玉凝霜对视一眼,发现他们似乎触碰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令人屏息的压抑气氛持续了一会儿之后,苏仓才缓慢开口:&ldo;那是一本故人留下的佛经,他的名字我已经不想再想起来了。但此人确实是密宗千年难遇的奇才,我和他的相识也在四百年前,但此人早已陨落,和他同一时代的人多半也不再记得他了。&rdo;
玉凝霜嘴里含着一个名字,反反复复还是没有勇气在第一次显露出这种表情的苏仓面前,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苏盼此时悠悠开口:&ldo;哥哥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放下,看来那一战确实伤你颇深。&rdo;
苏仓并未阻止苏盼揭他短,只是冷哼了一声:&ldo;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他赢我并未用任何卑鄙手段。身为剑修堂堂正正迎战,堂堂正正落败,有何可耻之处。我只是觉得他那样的人,死的也太蹊跷了些。&rdo;
云间月轻声询问玉凝霜也想问的问题:&ldo;师父,那人是密宗的佛修吗?那本经书是他撰写的?&rdo;
苏仓点点头:&ldo;没错,正是此人。&rdo;
第61章
既然苏仓不愿意说那个佛修的名字,玉凝霜也没有办法追问下去。
毕竟他能够让两个徒弟知道自己曾经惨败的事情,就足够大方了。再说那佛修已然陨落,更加没有深究的必要性了。玉凝霜有些泄气,但总之苏盼愿意带她去华露禅院也是一件好事,她精神也为之一振。
云间月柔声道:&ldo;阿玉刚刚回来,要不要再多呆两天再走?&rdo;
玉凝霜思考了一瞬,她和云间月目前为止还是得像以前一样保持正常相处模式,于是便点点头:&ldo;那就多陪陪师父和师叔吧。&rdo;
云间月莞尔,因为苏盼马上说:&ldo;年轻人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别老闷在山上。你师兄要不是收了个徒弟,早就被哥哥打发出去游历了。&rdo;
于是玉凝霜顺水推舟:&ldo;那就听师叔的话。&rdo;说完看了云间月一眼。
云间月心知肚明,苏盼就是不太想要他们两个呆一起时间很长,但这并不能妨碍他想做什么。只要玉凝霜还在绿绮峰,他就有办法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事。尽管玉凝霜并不见得会告诉他,可是云间月总有办法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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