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阵圆处,各使弓驽手射住阵脚。只见宋军两溜排开,中间涌出一将,头带鴙尾五彩冠,身披烂银锁子甲,手提红缨枪,坐下追风马,端的英姿勃勃,仪表非凡。三将见了,都暗暗纳罕,不意宋军有如此人物。只见那将打马来到阵前,不问对方姓名,却声声只叫公孙获和祝聃二将出阵答话。公子翚亦出阵前对曰:&ldo;尔是何人?我乃鲁国上卿公子翚,今奉天子之命,随郑公伐宋。汝不争斗,却只叫二将怎地?&rdo;云飞答道:&ldo;我乃大宋折冲将军云飞是也,今奉宋公之命,驻守郜城。尔等鼠辈不入我的法眼,快快去叫公孙老儿和祝聃小子来与我斗。&rdo;公子翚大怒,催马直奔云飞。云飞待他近前,&ldo;嗖&rdo;的一声,提红缨枪直抵公子翚咽喉。公子翚初时轻敌,吃了一惊,侧身急闪而过。兜转马欲再斗时,那云飞并不与之相争,只道:我不与你斗,快叫二人前来。公子翚料不能取胜,遂拨马回阵,对公子吕和原繁二将说道:&ldo;二位,那云飞并不应战,只叫公孙将军和祝聃来与他回话。末将实在不知情由,请二位不拘哪一个,出阵问个清楚,然后再打不迟。&rdo;公子吕闻言,便出阵来。
那云飞见是一个年过六旬,两鬓斑白的老将军撞出阵来,笑道:&ldo;白首匹夫,你不在家养老,却随军侵我大宋疆土,何也?我也不与你斗,快叫那二人来。&rdo;公子吕怒道:&ldo;何必非叫他二人?让老夫斗你一斗。&rdo;说罢跨汗血马,提黄金刀,径斗云飞。云飞照旧驻马不动,&ldo;嗖&rdo;的一声,抬红缨枪直抵公子吕咽喉。公子吕在阵前已观察过他的动静,有备而来,因此临危不乱,挥刀架住红缨枪,便欲厮杀。云飞抵住公子吕,道:&ldo;你倒有些本领,敢问姓甚名谁?&rdo;公子吕拢住马,停刀对曰:&ldo;我乃大郑上卿公子吕是也。&rdo;云飞改容揖首道:&ldo;原来是公子吕老英雄。刚才云飞得罪了。不过云飞不欲与前辈争斗,敢请前辈叫二将出来,我有话问他二人。&rdo;公子吕奇道:&ldo;将军口口声声只叫二人对阵,却是为何?&rdo;云飞道:&ldo;老将军有所不知。我父云中曾在贵国先太叔手下效命,任制邑守门官和监狱长,被公孙获那老儿害了;我兄乃卫国龙骧将军云起,却被祝聃那小子射死。因此我只叫二人来者,并非有意轻忽老前辈,乃实欲报父兄大仇之故也。&rdo;公子吕点头叹道:&ldo;往事已矣,何必再究?再说公孙将军在制邑守关,未能前来;祝将军在后军,来此也需二三日。将军此刻身负防守郜城之重任,当以大局为要,怎能只以报仇为事?来来来,你我先决个胜负再说。&rdo;说毕又要举刀。云飞摆手道:&ldo;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我云飞岂能不报?老将军休要再劝。我亦回城去了。只等那祝聃来此地厮杀。&rdo;说罢不等公子吕回话,便拨转马头,引兵入城去了。公子吕好气又好笑,也只得打马归于阵中,把阵前的话向公子翚和原繁二人说了。三人归寨,遣人去请祝聃不提。
第十八回初攻防城一波起再施神丹终子育
夷仲年奉庄公之命,让公孙阏在前,高渠弥在后,自主中军,率领三百辆兵车,大小将士十五万,浩浩荡荡,向防城杀来。
话说这防城与那郜城地势又不相同。那郜城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因此宋殇公在增援郜城之时,除了添兵之外,只派心腹大将云飞去守。而这防城周围都是丘陵地带,四面开阔,易攻难守,所以宋殇公除了添兵,又派虎威将军虎劳和刘劲,开合,李通等骁将同守防城。殇公待四将走后仍不放心,又遣自己心腹谋士一名,以助虎劳。此人姓召名之济,年轻时曾在齐国奇人叶阳子的门下与祝盐无同门学艺,才学不亚于祝盐无。当日两人联袂下山,祝盐无去了周朝,因被人排挤,流落到郑国,后被郑国太叔段收留。而召之济却到了宋国,他运气比较好,宋殇公初登君位,正想招贤纳士以固其位,因见召之济满腹经纶,便用为心腹,早晚在身边谋划。此人嗜好于研究兵法计谋,曾把从古至今的兵法战例一一列举,从中汲取教训和经验。宋人传言召之济在结婚当日刚入洞房,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战例没有分析透彻,于是撇下新娘子一人往书房做总结去了。其对学问之痴,由此可见一般。
当时虎劳见齐郑两军兵临城下,就欲出战。召之济劝道:&ldo;将军乃当世虎将,老朽深信将军只要开门迎战,即奏凯歌。然而此次却另当别论,将军切切不可急于出城。&rdo;虎劳自恃勇猛,认为召之济只会耍嘴皮上的功夫,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因此早对他心存不满。此时见召之济阻拦自己,便道:&ldo;先生不让去,何也?&rdo;召之济道:&ldo;敌军虽然远来,但却一仗未打,其势正锐,不可与之相拼。&rdo;李通在旁边问道:&ldo;那依先生之见,此时该当如何?&rdo;召之济老实答道:&ldo;按兵不动,以逸待劳。&rdo;李通暗笑,开合和刘劲等将也都不以为然。虎劳冷笑道:&ldo;郑军虽盛,然天下英雄,除大将军南宫长万之外,我怕谁来?我欲出战,先生休要阻拦!&rdo;召之济道:&ldo;郑有公孙阏,英雄无敌,比之太叔!&rdo;虎劳道:&ldo;我视之如粪土。&rdo;召之济道:&ldo;齐有夷仲年,乃齐侯亲弟,久经战阵,胜敌无数!&rdo;虎劳道:&ldo;我视之如破瓦。&rdo;召之济又道:&ldo;郑有高渠弥,不仅勇武,而且颇知兵法!&rdo;虎劳道:&ldo;我视之如石块!&rdo;召之济私下思量道:&ldo;这厮不听我的劝告,若强与之争,我必吃亏。不若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让他服我&rdo;思索已毕,便笑道:&ldo;既如此,将军敢立军令状否?&rdo;虎劳叫道:&ldo;吾有何不敢?只是如我胜,先生便如何?&rdo;召之济道:&ldo;如将军胜,我任将军处置。只是如将军败,那又便如何?&rdo;虎劳道:&ldo;如我败,也听任先生处置!&rdo;召之济笑道:&ldo;好!&rdo;遂取纸笔,两人各立下军令状。虎劳欲率刘劲与开合出城迎敌,留李通守城。召之济道:&ldo;将军且慢!以将军之勇,让李通在后接应也就够了。请将军留下刘开二将,助我守城。&rdo;虎劳傲然应允,就与李通率领五万人马,出城与齐郑之兵交战。众将都以为召之济胆小怕事,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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