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后手抹的干净,三皇女的人并未查到投毒的人,但众人都看得出来不外乎皇女夺嫡的争斗,能把事情解决的让人找不到一厘线索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派系能做到的事,从五人各自袒护、协助的情况来看,此次投毒,五个皇女都有参与,但是三皇女并没有证据证明。
众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但女皇却执意打马虎眼,女皇病痛缠身,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们死的死伤的伤,且三皇女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因此只单单叛了武安侯府一个监察不利的罪名,剥夺了武安侯赵天策两年的俸禄,赏了三皇女千里丰邑、苏蔓菁五箱金银珠宝,一番不痛不痒的操作后,三皇女被毒害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武婈见主子被毒害,而陛下却漠不关心,甚是心痛,宣旨的太监前脚刚走,她就情绪激动的说道,“主子,为何陛下就不明白呢?明明......”
“武婈慎言,陛下明断,还赏了千里丰邑给儿臣,如此厚恩,儿臣感激不尽。”说罢,三皇女还向皇宫的方向拜了拜。
武婈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了,刚被主子一打断,心中顿时明悟,她警觉的往回廊的门口瞧去,果真见到宣旨太监的一片衣角飘然而去。
静默了片刻,三皇女眼眸带笑的望向苏蔓菁,乐津津的说道,“先生可愿意同本殿去饮茶?”
“乐意之至。”苏蔓菁莞尔一笑,半个月过去了,苏蔓菁面颊上的疤痕都脱了痂,露出粉粉的新肉,尽管看着还是怪怪的,但总算是没有以前恐怖了,她微微一笑,还真有一股潇洒出尘的风度。
武婈一干人也觉得惊诧,她们曾见过苏蔓菁的脸,她们看来,如此严重的伤,就算是脱痂后肯定也是那种能止小儿夜啼、让郎君腿软的可怕模样,但那苏秀才的脸实在让她们出乎意料,仅仅半个月时间,她满是疤痕的脸脱痂后竟光滑、细嫩的宛如婴童的皮肤,若用膏脂涂抹掉脸上的红痕,她们根本就看不出苏秀才的面颊曾遭到过重创。
“先生的脸恢复的真快,当真是了不得啊。原来先生长的竟比小郎君还要出色,若是先生出一趟门定要勾的皇城的小郎君们魂牵梦绕,日日在我皇女府徘徊。珩近日忙,没顾得上招待先生,还望先生不要介怀。珩听说先生日日通宵达旦的在看秋闱的书籍,先生是准备下场一试吗?”墨珩先是调笑了一番苏蔓菁的容貌,缓和了略静默的气氛,接着又说到苏蔓菁的生活、志向,句句都是关心,笼络人心的手段堪称一流。
“多谢殿下挂怀,草民是打算参加秋闱。”苏蔓菁微笑的说道。
“先生雄才大略,将来肯定是雀羽国社稷的栋梁,珩钦佩先生的志向、风雅,欲要同先生结交,先生认为如何?”三皇女目光灼灼的问道。
侍卫调查过了,苏蔓菁说的都是实话,背后也没有其他派系的推手,遭遇无妄之灾,还能临危不乱,如此心有沟壑、腹有雄才的人,她此时不结交,若是跟了其他派系的人,来日必定是劲敌,幸而苏蔓菁还在自己的阵营里,她索性直接抛出招揽的橄榄枝。
“三殿下,草民深慕殿下风姿,原本就打算找皇女殿下替草民讨个公道,皇女殿下的恩情,草民无以为报,愿鞍前马后,听候皇女殿下差遣。”苏蔓菁向三皇女行了一个幕僚和主子的礼,随即诚恳的说道。
她救了三皇女,三皇女也帮了她,就算她现在撇清两人的关系,也没人会信,半个月的时间,她也打听了些消息,皇太女之争已到了白炽化,从出手救墨珩那日,她就被迫搅合进来了,现在和三皇女在同一阵线才是明智的选择,只是她近期是不能回招提寺陪妙善了,她不愿意把妙善带入危险里。
三皇女轻扶附身的苏蔓菁,随即向她也回了一个礼,算是肯定了苏蔓菁做幕僚。
“先生,珩让人查了赵明珠的那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在赵明珠与八皇弟结亲之日因盗窃被打死了,尽管线索是断了,但珩还查到了些旧事,先生可想听?”三皇女精神奕奕的看向云淡风轻的苏蔓菁,心情愉悦的说道。
“殿下,菁愿闻其详。”苏蔓菁见三皇女卖关子,也十分配合的说道。
“十八年前,皇城有叛乱发生,武安侯保护一众皇夫、皇女、皇子前往般若寺避难,怀竹舅舅也在其中,那时怀竹舅舅即将临盆,但我们途中遇袭,产公和许多侍从都死于乱箭之下,怀竹舅舅惊吓过度就早产了,众人就准备在梵音村让怀竹舅舅生产,但那时梵音村一户苏姓人家的夫郎也在生产,村里的产公早就被叫走了,众人只得赶去苏姓人家,怀竹舅舅在那儿生下了武安侯世女赵明珠,三日后,内乱平息,怀竹舅舅才从那户人家离开。那户人家的家主正是先生的母亲,生产的夫郎正是先生的父亲,若是以前我还不太确定,但今日见到先生的真实面容,珩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三皇女津津有味的看着苏蔓菁的表情,欲要从苏蔓菁波澜不惊的神情里找到一缕惊诧,如此她也就满意了,但是她还是要失望了。
“此前,我在武安侯府外面观礼时有幸见过世女殿下一面,还真和家母的模样有些相同。”苏蔓菁神情淡定的说道。
“莫不是先生早就知道了?”三皇女听完苏蔓菁的话,惊讶的问道。
“也不算吧,早先是有怀疑,不过我并没证据,而且家母也不曾向菁说过十八年前的往事,刚听皇女殿下所说,必定是真的了。”苏蔓菁摇了摇头,坦诚的说道。
三皇女心里默默嘀咕了声,小秀才藏的可真深。
“先生可有何打算?不对,我还是叫表妹吧,表妹有何打算?”三皇女兴致勃勃的说道,那眼里要搞事情的光芒藏都藏不住。
自从今日见了那小秀才的脸,她就十分肯定当年武安侯府一定是抱错了孩子,尽管她不知道那苏姓农妇和她夫郎的长相,但她可知道她怀竹舅舅和武安侯的长相,小秀才和怀竹舅舅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她还仔细研究了一番,她发现小秀才就眉毛和鼻子和武安侯类同,而其他的地方长的都像怀竹舅舅,天下了没有这么巧的事。
如此就有意思了,若是武安侯府的赵明珠是假的,她府里的才是真的赵明珠,那五皇女肯定要后悔的吐血了,哈哈哈,实在是让人快活。
但是也有不妥的地方,尽管没有言明,但是她相信小秀才一定看的明白。
“皇女殿下还是称呼我先生吧,若是称呼表妹,平白无故矮了一个辈分。”苏蔓菁挑了挑眉,神情带笑的说道。
“哈哈哈,先生也有说笑的时候啊!难得难得。”三皇女大笑着说道。
苏蔓菁莞尔,她缓声说道,“还请殿下让菁再住一段时日,菁菁还打算科考,来回折腾也费事儿。”
“无妨,你住一辈子都行。哎,就是可惜啦!”三皇女惋惜的说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殿下不用替菁惋惜,尽管现在赵明珠有保护伞,但是来日可期,时间还长着。”苏蔓菁出声安慰道。
“表妹,你可真是大度。”三皇女见苏蔓菁一直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由衷的称赞道,她不禁在心里思索小秀才何时才会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赵明珠能在新婚那日就迫不及待地杀了那两人,必定是知晓了她的踪迹以及她救了三皇女的事情,赵明珠是料到了三皇女会保她,因此就杀了亲侍来个死无对证,但是赵明珠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了,三皇女的人盯得紧,稍微一缕火星子就能让赵明珠坠入深渊。
三皇女的可惜说的是赵明珠的真实情况就要被遮盖住了,自从赵明珠娶了皇子那日,她是不是武安侯府抱错的世女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不仅是武安侯府的脸面还是皇家的脸面,女帝不会允许自己尊贵的血脉嫁的只是乡野村民的后代,至少在面子上不会,就算闹出乱子也会被女帝轻松抹平,而她到时候就是牺牲品了,因此她还不能上门认亲也不能现在就让赵明珠恶有恶报,她还需要积蓄力量,苏蔓菁在心里思索到。
八月初九,秋闱开考,三皇女闲来无事,亲自送苏蔓菁去考试,由于梵音村在皇城的城郊,地理上隶属于皇城的承天府管辖,而苏蔓菁的户籍就在梵音村,幸而苏蔓菁可直接在皇城布政司衙门设的贡院进行考试。
晨光熹微,三皇女和苏蔓菁一同到了贡院门口,小厮把三日的用度都悉数交给了苏蔓菁,三皇女差点让人把家都给苏蔓菁搬来了,幸而被苏蔓菁及时阻止了。
尽管如此,苏蔓菁现在还是背了满满当当的一个大箱笼,其他生员频频投来惊诧的眼光,那些在门口监察也官员看到箱笼里金贵的用度也当是哪个官家千金来此享乐了。
今年考试的生员依旧是人山人海,三皇女目送苏蔓菁去排队,看着贡院门口人头攒动的生员,不禁替苏蔓菁捏了一把汗。
尽管表妹总神在在的说没问题,但她还是担心,并不是低看表妹,而是其他生员都访师拜友的苦学了至少三年才打算一试,表妹则是闭门造车自学了三年,期间还遭逢大难,她实在无法想象瘦弱的表妹能以一敌百亦或是敌千、敌万,成为莘莘学子中只占一成人数的举人,三皇女在心里思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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