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聂思远眼角滑落两行水光,砸在了封琰手背上。他麻木地放下手臂,停止了挣扎,就像在断魂崖上一样,在看到长剑断裂后,便认了命。但那两颗泪像火星落下,烫的封琰手掌猛地哆嗦了一下,眼里竟多了些清醒。“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封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哑的吓人,眼中火光邪肆,欲念横流,却在下一刻抬掌击向自己的胸口。顿时他脸色惨白,吐出一大口血,把聂思远也吓懵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走!”封琰怔怔地看着聂思远,颤抖着想伸出手拂掉他眼角的泪,最终却将手又收了回来。此时他眼神涣散,看似清醒,又不像是清醒,仿佛在透过眼前的人在看另外一个人,满是藏不住的温柔。嘶哑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我不会再伤到你,绝不会了”高挑的身体骤然倒下,聂思远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住,这才发现封琰的内息混乱不堪,刚刚那一下竟然打的他近乎重伤。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封琰,缓缓攥紧了拳头,目光混乱,心里莫名生出了巨大的疑惑。封琰这狗东西性子恶劣,任性妄为,却也骄傲自负。这样的人难道只因为堂兄与自己原本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吗?地宫中的事情不必多说,对方明知道他心藏杀机,还要坚持成婚。封琰身为魔教教主,就算为了调查属下下落,也不必放下尊严和骄傲换上女装混入青楼。但聂思远只是哄着他,亲了两下,他竟真的同意了。甚至此时中了迷药,宁肯自伤都不愿伤他,难道全都是为了之前那所谓霁月风光的聂家小家主?聂思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封琰对他的感情了,但又生出了另外一种膈应。自己现在活生生地陪在这狗东西身边,嬉笑怒骂全凭自心,终于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两个人婚也成了,亲也亲了,难道还比不过以前装模作样?这狗东西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装出来的样子?!他活着的时候,封琰处处找他麻烦,断魂崖杀他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事后也没给他收尸上香,还任由别人欺辱聂家人。白月光死了,狗东西开始心疼了后悔了,那以前干什么去了?现在又对着他这个替代品演什么深情?聂思远越想越气,心里也越来越膈应,脸色铁青地将封琰拖到床上,直接拿被子像裹尸一样包住,然后就独自坐在那沉思。许久之后,封琰幽幽醒来,只觉得胸口钝痛,晃了下神后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连忙坐起身,就见聂思远正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唇上还带着牙印。封琰指尖一抖,感觉自己好像又闯祸了。幸好这次他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没像上次那么惨烈。“没事了?”聂思远冷冷地哼了下:“说说吧,不过是去个没人看守的后院仓库,神功盖世的封大教主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的。”他一条腿无比豪迈的踩在床沿上,声音冷彻淬冰。“说,不然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面对着聂思远铿锵有力的威胁,封琰别扭地将头转开,正好看见床单上染红的血迹,眼底闪过羞愤,拒绝正面回答问题。“内院的仓库我查了,没你要的东西!”聂思远皱着眉,没打算轻易放过他。“那你怎么中的迷药?”封琰气恼地被子往上提了提,没好气道:“是我大意了行不行!那仓库陷阱设得阴损,进去的时候没事,出去反倒会触发机关,还是那种”他话没说完,恨恨地捶了下床,随即又脸色难看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对嵌着玉石的护腕扔出被子。“这是关越的东西,他来过。”“关越?”聂思远神色诧异,那是个话很少的狠角色,绝不会贪恋美色,他怎么会来销金楼?“之前我就忘了问你,关越怎么会来莲花山脉?”聂思远本是随口一问,却许久都没听到回应,他诧异地看过去,就见封琰垂眸不语。他怔了怔,默默地错开眼睛。“是我话多了。”关越会来西南,肯定是封琰的命令,这是魔教内部的事情,对方不肯说,自然是不想告诉他。“刚刚你受伤不轻,先休息吧,我得去趟银娘娘庙,晚点再过来。”聂思远站起身就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手被人拉住,回过头就见刚刚长大的少年又是满脸的别扭。“死婴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封琰的手拽着聂思远不肯松开,动作强硬,脸上却满是被人知道秘密后的懊恼。从前他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让人觉得冷厉难以靠近,如今将那东西摘了,在聂思远面前就很难再藏住心思。“西南闹鬼祸,有人往月神教身上扣黑锅,我就让关越过来查查,谁想到他把自己给查没了。”他抿了抿唇,别别扭扭地解释:“不是不告诉你,是你你们小家主本来就烦我,若是再让他觉得这事是我做的,那还不得除魔卫道,直接来砍了我。”说到这里,封琰心里一疼,说不下去了。聂思远死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这些,可还是与他在断魂崖决战,最后“他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聂思远低声嗤笑:“他再烦你,也没想杀你,可你却真能下得去手。”他顿了顿,有些不耐烦地想甩开封琰。“封教主现在吞吞吐吐,是怕什么?是怕我也会误会了你?断魂崖上你捅他那一刀的时候可没这么犹豫不决!”“松手,我要走了。”聂思远本想转身就走,不料封琰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两眼猩红,疯了似的将他直接扯了过去。“我没想杀他!”封琰像是被戳到了最痛的伤疤,瞬间失控,眼中尽是崩溃之色。“我从来都没想要杀他!”聂思远大惊,肩膀被人死死地抓着传来钝痛,眼前映入的是封琰痛苦绝望的脸。“我被人偷袭过,那日内力失控,走火入魔,醒来后就看见他掉下去了!他当着我的面满身是血的掉下去了!”因为过于激动,封琰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原本苍白俊美的面容都变得扭曲狰狞,可他不在意,如同崩溃的野兽发出嘶吼。“那是我喜欢了十年的人!我喜欢他!他就算要杀我,我都不会杀他!可他死了!是我杀的!是我!!!”封琰的手都在哆嗦,清亮的眸子此刻满是崩溃和混乱,聂思远大惊,还没等说话就感觉一颗滚烫的水珠砸在了他的眼睛里,又顺着眼角滑落。他没哭,视线却被模糊,满眼皆是那双猩红绝望的眸子。“我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封琰的声音萦绕在聂思远耳边,让他全身冰冷,血液凝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强烈的痛苦和绝望如同潮水将他淹没,带来的满是悲凉的窒息。“聂思远,对不起。”封琰说出这六个字后,再次吐了一大口血,这下床单都被他染红了一大片,随即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聂思远被他压在下面,捂着眼睛沉默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神色黯然地离开了房间。晌午,阿星看着昨晚彻夜未归,今早回来后就沉默不语的大公子,感觉有些不对。“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下?”他们两人正走在上山的路上,聂思远目光空洞地看着前面,呼吸急促,几乎上不来气,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往前走着。“公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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