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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邢战连忙跟上：&ldo;他什么情况？&rdo;

宋游玄轻轻地推开房门，邢战看见苍泊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瘦得面颊凹陷，就连呼吸似乎都是断断续续的。

&ldo;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我就给他弄点吃的，我检查过他的身体，主要还是伤了元气，恐怕需要养一阵。&rdo;宋游玄道。

邢战将苍泊稍稍托起，查看他后背，那青黑色的鬼面已经消失了。宫牧那拳着实是柄双刃剑，打出了化忌鬼，也打伤了苍泊。但长痛不如短痛，没有了鬼面总是一件好事。

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虚弱地躺在床上，宋游玄叹道：&ldo;都是我的错。&rdo;

&ldo;这也不能怪你吧。&rdo;

宋游玄摇头：&ldo;是我的错，当初看到面具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当时就应该拦住小泊。但是我想着如果小泊被卷进来，溟海一定得见我，于是鬼迷心窍地把他拖下水。小泊还那么年轻，又是溟海唯一的后辈，我……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他本来就恨我，现在更加不会原谅我了。&rdo;

邢战不知该如何安慰，斟酌道。&ldo;那么苍溟海那边？&rdo;

提及苍溟海，宋游玄的脸色又黯了几分，他沉吟许久最终还是道：&ldo;来。&rdo;

来到苍溟海房门前，邢战发现餐盘被动过了，里面的饭菜都稍稍动了一些。宋游玄一看眼睛里有了些光，面带喜气地将餐盘捡起来，自言自语道：&ldo;还是应该弄张小桌子放在门口，总放在地上容易脏。&rdo;

邢战有些尴尬：&ldo;他这是……在与你置气吗？&rdo;

邢战认识宋游玄在先，心里难免偏向他，总觉苍家一老一少两个人情况都不好，全靠宋游玄照顾着，把人拒之千里外总不太妥当。

但是宋游玄长叹一声：&ldo;并不全是，怎么说呢……你去看看他，或许他会愿意见你，你见到他早就知道了。&rdo;

宋游玄端着餐盘走了，邢战敲了敲门：&ldo;是我，邢战，能进来吗？&rdo;

房间里一阵oo，传来苍溟海低哑的声音：&ldo;请进。&rdo;

苍溟海坐在床上，面朝窗外，偏长的头发没过脖子，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风吹来，轻薄的面料贴在他身上，勾出他干瘦的身体。他没有戴手套，邢战第一次看见他的双手，交握搁在腿上，惨白细瘦的指骨轻轻搭着，上面一丝肉都没有，看上去诡异又有种说不出的可怜，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艰难地活着的。

听到邢战进屋的声音，苍溟海回过头来，饶邢战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苍溟海的脸半边人脸半边白骨，人脸依旧是病态苍白，白骨灰白森然，眼窝空洞，牙床裸露。

&ldo;吓到你了吧。&rdo;苍溟海的声音也不复以往清润，干得好像在锯木头。

邢战顿时明白了宋游玄的意思，如果自己是这般模样，肯定不愿被人看到，更何况是曾经相好过的人。

&ldo;坐吧。&rdo;苍溟海摆了摆手。

第54章

面对半人半骷髅的苍溟海，邢战想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不忍心多看，又不能避开视线，以免让人误会。

尴尬地呆坐了一会，邢战走向窗户：&ldo;开着窗会不会太冷？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吹风吧。&rdo;

&ldo;没事。&rdo;苍溟海抬了抬手，但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手缩入袖子藏好，&ldo;不要关窗。&rdo;

邢战疑惑地望着苍溟海。

&ldo;开着窗户，空气会比较好。&rdo;苍溟海淡淡地解释。

邢战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平日就能隐约闻到他天谴之毒发作腐烂的气味，现在他都成了半具枯骨，若是关着窗还怎么能待人？

风起，吹散一屋子的浊气，透过微光，邢战几乎能看见衣衫下的骨架，他十分怀疑如果现在苍溟海站起来走几步，会不会直接散架？视线落到枕边的玉偶上，一个面目模糊但刻着宋游玄八字的玉偶，邢战忍不住叹息，他已经分不清楚这么多年支撑着苍溟海活下去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察觉到邢战的目光，苍溟海拿起玉偶，用尖细的指骨在它脸上刻划。

邢战不忍心道：&ldo;你都……这样了，还拿着这替身人偶干什么？不怕越来越……&rdo;

&ldo;与其两个人都受天谴之毒折磨，不如一个人承担。&rdo;苍溟海无所谓道，&ldo;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烂光，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rdo;

&ldo;你这是何苦呢？宋老板他……他真的很自责……&rdo;

苍溟海低垂的脸上隐现快意，快意中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残忍，对宋游玄，也是对自己。

他爱他，甚至愿意为他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最终化为一堆枯骨，他恨他，恨到默默地用自残的手段折磨他。用伤害自己的生理来伤害对方的心理，这种方式只对真爱的人有效，偏偏宋游玄就能被他伤到体无完肤。

邢战只得转移话题：&ldo;我去看过苍泊了，他身上的鬼面已经没了，虽然人还不清醒，但应该没有大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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