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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福王知道皇帝要上门敲竹杠的消息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福王腆着那个大肚子在那边指挥：&ldo;快，快，把那些古董都收起来。该死，这些东西也太招摇了，都给我撤下来！&rdo;如何可以的话，福王大约想把那些名贵木材都给拆咯。

就像胖子不可能一下子瘦成闪电，福王想装穷扮惨也是不容易哒。姜永琏现在是真穷，穷得光明正大，穷得坦坦荡荡，福王作为宗亲，和皇帝算是同气连枝，实在没有坐视不管的理由。

姜永琏带着一群人来了，而且破天荒地没有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穿起了石青团福纹的常服，人也显得很稳重。福王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等一大帮人开中门迎接。晚上王府大门一关，福王就在里头忙着造人，所以福王子嗣甚多，姜永琏除了世子以外，其他都不认得。

姜永琏路上便与福王拉起家常。

&ldo;叔父家中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rdo;

&ldo;回陛下，臣有十子四女。&rdo;

姜永琏笑道：&ldo;王府人丁兴旺，叔父膝下儿女成群，果然正应了那&lso;福&rso;字。叔父近来万事不愁，自然心宽体胖，我倒是没有叔父这般福气。&rdo;

&ldo;不过是外面的人瞧着光鲜罢了。人一多家累也大。&rdo;福王慢吞吞地在前面引路，&ldo;这两年天灾人祸的，田庄的光景也不太好。&rdo;

姜永琏眨眨眼睛，他还没开口呢，对方倒是先下手为强了。在现代社会，逼捐肯定不对，这是道德绑架。但在古代，宗亲和皇帝可以算是利益共同体。王府能置下这么家业，其实也都是透过特权身份挣下的，说到底，这是与民争利。不知道这些大腹便便的老家伙有没有想过，假如皇帝倒霉的话，他们也不会好过。靖康之难的时候，那些后妃、皇子、公主们岂不是和国家同一命运？正所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原该明白的。福王作为宗亲之首，姜永琏若不能让他松口，其他人有样学样，只怕也会跟着一毛不拔了。

姜永琏打定主意要打攻坚战，他淡淡一笑，道：&ldo;叔父这是说笑了，王府的产业何其之多，何曾指着田庄里面的那点产出过日子了。不过是图些新鲜野味罢了。&rdo;

&ldo;谈不上什么产业，勉强不闹亏空罢了。&rdo;

姜永琏下了车，由福王带路一路走过去，沿途经过亭台楼阁，假山花园，不免时不时点评上几句。

&ldo;府上是刚整修过的吧，这油漆还是新的呢。&rdo;

&ldo;好，这假山几乎能以假乱真！盛夏时节在花园林荫处纳凉，想来不会比在避暑山庄差了。&rdo;

&ldo;王府日新月异，不过年未曾过来，竟几乎都认不出来了。&rdo;

福王在一旁听得直冒汗，姜永琏也是点到即止，并未对此穷追猛打。不到最后关头，还是没有必要把募捐搞得太暴力。

到了花厅，王府的下人上来奉茶。姜永琏喝了一口参茶，又赞道：&ldo;这可是上好的东北人参？府上的只怕比宫里的还好些。&rdo;

福王对自己府上的用度比宫中还奢侈这事有些紧张，赶紧解释道：&ldo;府里有几支东北的老参，平时留着当药材用的，今儿陛下过来这才取出来。&rdo;

姜永琏摆摆手，示意福王不要紧张：&ldo;只是顺口一说，叔父不必如此。实不相瞒，我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事请叔父帮忙的。&rdo;

反正大家对彼此的心思都门儿清，就不要互相绕弯子了，索性就摊开讲了。

福王摆出臣子应有的姿态，话说得很漂亮：&ldo;陛下请讲，臣能力所及，必定全力以赴。&rdo;

&ldo;做，肯定是做得到的。&rdo;姜永琏放下茶碗，很诚恳地说，&ldo;闽郡遭灾的事情叔父想必已经听说了。国库空虚，实在拨不出太多银子，所以，这趟是来请叔父为我排忧解难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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