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轻哂：&ldo;陛下，坐上您这个位置，就得舍了自己的真性情，便是您有心给，公主她也不会要的。

&rdo;

皇帝沉默了片刻，终于无力道：&ldo;你说的对，香儿那孩子，任情纵性惯了……是看不上朕这把椅子的。

朕戎马半生，治政三十年，但膝下的孩子，没有一个适合坐这龙椅的……唉……&rdo;

冯素贞道：&ldo;陛下，这就是您的错了。

您一直执着的，并非是一个最适合的继承人，而是，一个最像你自己的继承人。

&rdo;

皇帝被她说得一怔。

冯素贞继续道：&ldo;可是，世上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纵然太子治政天分不及陛下，但太子也有他的优点、有他的想法。

这一年来，太子已经不同以往。

何况有张绍民在，有内阁在，就算太子将来成不了中兴之主，也可以成为守成仁君，陛下可以放心了。

&rdo;

皇帝合上了眼，他身体虚弱得很，若不是靠着一股子精神气儿吊着，早已经昏过去了：&ldo;罢了罢了，朕老了，不懂你们，也不合时宜了。

朕应该退位了……&rdo;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天香就推门而入，太子也跟了进来。

二人异口同声唤道：&ldo;父皇……&rdo;

皇帝勉力支撑着从座椅上站起身：&ldo;花名册看得如何啊？&rdo;

天香目光闪烁地瞥了眼冯素贞，见她全须全影地没什么异状，甚至还向自己递了个眼神，这才心不在焉地回道：&ldo;看完了，有几个不错，我会替哥哥留心的。

&rdo;

皇帝不由得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ldo;香儿，你近些日子，就留在朕宫里头吧。

你哥哥的婚事，你来费心操持一下。

&rdo;

天香醒过神来，上前搀起皇帝的胳膊，讪笑道：&ldo;知道了知道了。

&rdo;

皇帝向着太子回手一指：&ldo;至于她，那冯素贞要怎么处置，朕不管。

但朕不想见到她，也不想让天香见到她，让她出宫去！

&rdo;

&ldo;父‐‐&rdo;天香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太子打断了：&ldo;好，儿臣这就遣人将她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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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太子暗暗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只好闭口不言，但还是恋恋不舍地朝冯素贞望了一眼。

冯素贞向她展颜一笑。

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兄妹二人搀扶着皇帝出了东宫，天香随皇帝一道坐上御辇，皇帝忽然倾身靠近太子，低声道：&ldo;东方胜，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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