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已经指向六点,祥子有点儿心神不宁,一有汽车驶近的声音,就侧耳谛听,随着汽车声远去,分明在失望中丧魂落魄了。
这位小霸王早就开始在饭桌上翻腾起来。
&ldo;怎么啦,这么不懂规矩!&rdo;祥子虽一再制止孩子,但也难以压制小孩正常的食欲。
&ldo;也许他要迟到了,咱们先吃吧。&rdo;祥子终于放弃了再等下去的念头说。但是,她还是认为大西不会&ldo;缺席&rdo;的。
&ldo;已经等到这会儿了,要不就等他到八点钟吧。&rdo;秋田的肚子似乎也咕咕作响了,但还是拼命地克制着说。
结果,到了八点钟,还不见大西的人影。
&ldo;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走不开,今无晚上也许要晚点儿回来吧。&rdo;秋田这么说,不过是抚慰一下祥子罢了。
表面看来,祥子似乎挺不在意;但面对自己唯一儿子的生日宴会也不匀出时间回来的丈夫,那种难以言状的失望,从她的寡言少语中体现出来了。
只有应是大西坐的那个座位空着,使这个宴会的气氛好像凝结了一般。原来十分快活的孩子倒哭闹起来了,不是想睡觉,恐怕也敏锐地感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头吧。
&ldo;健儿,睏了吧,那么向叔叔说再见。&rdo;
孩子很听话地朝秋田急急地点了点头,算是告别,被祥子带到寝室去了。望着孩子的背影,秋田不禁可怜起这个被爸爸忘怀了的孩子来。秋田思忖着,该告辞了,再呆下去,会给祥子带来不便的。
哄孩子睡下以后,祥子回到了餐室,秋田立即站了起来。在这一刹那间,晕眩又袭来了,他只得往墙上靠了一靠,好容易才没让祥子察觉出什么来。
&ldo;谢谢你今晚的招待。&rdo;
&ldo;哎,&rdo;祥子有点儿吃惊地说。
&ldo;不再多坐一会儿?&rdo;
&ldo;不,已经很晚了,我这就告辞了。&rdo;
&ldo;真对不起。&rdo;祥子不留住秋田,好像是自己的过错似的,低下了头道歉。
&ldo;今晚大西君恐怕迟一些到,但一定会回来的。&rdo;
&ldo;是的,他那个人真是的。你特意前来,真是太抱歉了。&rdo;
&ldo;没能遇到他真是遗憾,但还是有机会的。只是小健真可怜。&rdo;
&ldo;这孩子已经习惯了。&rdo;祥子的口气仿佛失望至极。
&ldo;告辞了。&rdo;秋田鞠了个躬,走出房间。只是头还觉得昏昏沉沉的,所以与祥子面对面站着,感到十分不舒服。
这房子不算太大,但通往大门的走廊,却感到老是走不到尽头。走下台阶刚要换鞋,只听得背后有衣服的窸窣声,才知道是祥子追上来了。
&ldo;秋田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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