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点了点头,因为就在他刚才说的那个方向已经出现了一条用石头铺成的小路。这些清洁的灰色石头呈不规则形状,但彼此之间却砌合得非常牢固。
他们沿着小路慢慢地前行,凯里班的身子有时候靠在科比的身上,他低着头,两个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条小路穿过这一片茫茫白雾,蜿蜒伸向远方。四面八方无论朝哪一个方向看,也无法看穿这一片白色的薄雾。惟独上方是一个例外,太阳在他们的头顶上挂着,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伤疤。
他们终于到达了海滩,凯里班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海风凉凉的,他高兴地脱下了衬衫。一不小心扬起了沙子,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海鸥在远处的浪头里飞来飞去,彼此追逐着。凯里班挨着科比躺了下来,耳边听着海鸥的叫声,心里头觉得越来越好听了。
她发觉他在打哆嗦,便问道:&ldo;你冷吗?&rdo;她那潮湿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她顺手把它们捋到了眼角边上。
&ldo;不,我只是在想。&rdo;
&ldo;别想了,思虑过多会伤着身体的。&rdo;
&ldo;你还是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吧。&rdo;
她装扮出一个鬼脸,用手指捋着头发问道:&ldo;你是指幸存下来吗?&rdo;
&ldo;已经幸存下来了。&rdo;
她看着他,又问:&ldo;这就足够了吗?&rdo;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耸了耸肩膀,说:&ldo;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有时候,人类就意味着永远忍受痛苦。&rdo;他在沙地上挖了一个小坑,看着它里面开始浸入了海水,随后它的四周坍塌了下来,他只好用沙土把它盖住了。
她问:&ldo;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rdo;她并没有看着他。
&ldo;某个地方。现在,在哪儿并不重要了。&rdo;
&ldo;反正不是他们的地盘。&rdo;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眼望着大海的波涛,呆呆地想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ldo;这是我们的地方。你喜欢吗?&rdo;
她快活地耸了耸肩膀,说:&ldo;这真是一个好地方……&rdo;
她使劲蹬着她那两只裸露的脚踝,直到它们完全钻到了沙子下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ldo;我明白你的意思。&rdo;他侧过脸斜视着,躲避着海风吹过来的沙子:&ldo;我想我就在这儿休息一小会儿吧。真是有点儿累了,稍微休息一会儿罢了。&rdo;
&ldo;你想在这儿呆多久呢?&rdo;她心平气和地问。
&ldo;直到我们共同找到一条你能够和我一起走的出路时为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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