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许还要远吧。我想我们是从西北方向来的,因此,这可能是埃库卡一带,也许是天鹅山。&rdo;
&ldo;这一带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ldo;盐碱化和淤泥堵塞。这条河也改变了河道,盐碱把周围几公里以内的生物都杀死了。后来,我听说要启动一个什么重建工程,但是,这个工程还没有开始,这个历史悠久的小镇就灭亡了。&rdo;
&ldo;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啊?&rdo;
凯里班捡起一根树枝。上面粘着的泥土比河里的红土要白一些。他猛地把那根树枝扔到了河里,回答道:&ldo;不知道。也许是天鹅山吧,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rdo;
&ldo;可是,这里的人又都上哪儿去了?&rdo;
他看着那根树枝在河里来回转了几下,渐渐地漂向下游。&ldo;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儿呢。&rdo;
他摇了摇头又说:&ldo;咱们还是洗个澡吧。&rdo;
科比高声喊着,从堤坝上面滑了下去。凯里班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后面。科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脱下了衣服,跳进了河水。她大喊着:&ldo;嘿,快来呀!底下全是沙子。&rdo;
凯里班想得很周全,接着补充道:&ldo;放心吧。沙土堤坝会垮下来,会把人们吞没的。不过,它会把你吐出来的。&rdo;
&ldo;别站在那儿傻愣着了,啊?&rdo;她大声叫喊着,&ldo;快下来呀,这儿的水可真凉啊!&rdo;
她说得一点儿没错。凯里班连衣服也没有脱就跳进了河水。他发觉河水表面上一两厘米的地方还是挺温和的,但是,水面以下的地方却相当凉。他头朝下潜到水里,在水中潜游了几米才又重新浮出了水面。就在他稍微放松一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个子妇女,她长着黑黑的头发。可是,他没能看清她的面容。他一摇头,这一段记忆随即消失了。
他气得皱着眉,一头又扎进了水里。可能是有人在什么地方出了点差错,他心里也觉得难受。可是,干吗让我烦恼呢?真是混账!
黏土很快就从皮肤、从衣服上面消失了,但是,凯里班还是把衣服全脱掉了,他要检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的污垢都已经洗干净了。搓洗衣服的时候,他不禁又想起了被困于生命隧道中的那一幕,心中不免一阵战栗。
凯里班把衣服卷了起来,使劲拧着里面的水,然后又在水面上摔打着。
科比也找到了她的衣服,照着他的样子洗了起来。
凯里班无意中看到科比那娇小而又美丽的身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纯朴自然。她的肩膀和后背上长着许多斑点,她一摇头,头发上面的水珠就像雨点儿一样落了下来。她皱着眉头,一只手捋着头发,回过身来抓住了她的牛仔裤。
河水中漂浮着一根灰色的枯树干。凯里班把他的衬衫、牛仔裤和茄克搭在上面,好让太阳晒干。
看到科比也模仿他的样子,认真地把衣服晾了起来,他心里感到特别高兴。她好像是在问他:&ldo;这样做对吗?&rdo;可是,又怕他笑话她。因此,他对她喊道:&ldo;这些衣服很快就会晾干的。放心吧。你背包里的东西不要紧吧?&rdo;
那个背包早就被压扁了,而且还在黏土流中遭受了许多磨难。但是,上面的维可牢尼龙搭扣却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也就安然无恙了。每当科比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件东西的时候,总要伴随着一声惊喜。凯里班看在眼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ldo;大部分食品都在。罐头和脱水食品。还有这一些和这一些。开听刀、打火机、塑料布、饮水清洁剂……&rdo;
&ldo;你是怎么想起来装这些东西的?&rdo;他实在搞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多东西,有针线,有一个老式的穿孔修理器,有筷子,居然还有一个放大镜。
&ldo;谁知道呢!只不过是在某个地方把东西捡起来,放进背包里就是了。我也说不上来哪一样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说对吧?&rdo;
&ldo;可是,小小的一个背包又怎么能装进这么多东西呢?&rdo;
&ldo;这是一个物资系统。每一样东西都有它固定的位置。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它们放置杂乱无章,我会受不了的。你明白吗?就好像每一样东西都应当有它自己的窝,对吧?&rdo;
她的声音有点悲伤,他信服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她需要这个,她回过头来笑了笑,开始仔细地把那些宝贝重新装进了背包。
他检查了一下衣服,发现它们已经完全晾干了。&ldo;我们该走了,不然的话,一会儿就该热了。&rdo;
科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ldo;你是说呆一会儿会比现在还要热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do;
&ldo;不但很热,而且不论我们俩谁留在这儿,脑袋都会烤焦的。&rdo;
爬上堤坝可要比溜下来的时候困难多了。双脚都深深地陷在泥土里面,凯里班不得不停下来抓着从泥土里露出来的树根,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科比蹦着跳着爬上了堤坝,她坐在堤坝顶上咯咯地笑着,背衬着陌生的黄土风景,活像一个咧嘴大笑的小精灵。
凯里班刚刚爬到一半的时候,发现科比的笑容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她目瞪口呆,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道:&ldo;凯里班,你后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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