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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科比一边笑着，一边从她那个空空的背包里向外继续掏着：&ldo;哪儿的都有。大部分是从街头市场搞来的。&rdo;

她递给凯里班一把塑料勺子。他看着这把勺子，同时注意到科比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他拿起勺子尽情地享受着她送给他的这瓶能够自己调整温度的罐头。他的眉头向上扬了一下，问道：&ldo;咖喱味的?&rdo;

她斜视着商标：&ldo;可能是吧。要不就是加香型的。我忘了。橙汁的味道怎么样?&rdo;

凯里班觉得本来应该是苹果汁，但是想想聪明的办法还是不争论为好，就随口敷衍着：&ldo;好。挺好。谢谢。&rdo;

&ldo;不用客气。我总是把这个家伙塞得满满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品。谁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它呀。我一直是这么说的吧?&rdo;

&ldo;那张地图呢?&rdo;

她把易拉罐小心地放在墙头上，从衬衫口袋里掏出来那个便携式地图：&ldo;实际上看起来挺简单的。只要沿着这条轨道，参照着其他的景物，我们就不会迷失方向。其他所有的隧道都好像是服务隧道与材料隧道。还有一两条隧道尚未连接起来。沿着这条主线走下去，就一定没有问题。&rdo;她把地图递给凯里班，又从凯里班手里拿过来勺子。她吃得很快，把那张好看的小嘴撑得鼓鼓囊囊的。

吃完了饭，他们两个人都伸开了腿，斜靠着墙休息着。

这时，凯里班的头转向了科比，问道：&ldo;你没听见后面有什么动静吧?&rdo;

&ldo;没有。估计是他们已经停止行动了。&rdo;

&ldo;也有可能。上一次可能只是一个警告。&rdo;

&ldo;一种严重警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怎样才能从危及我们生命的那次爆炸中吸取教训呢?&lso;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能干那种蠢事儿了&rso;?&rdo;

凯里班微笑着站了起来：&ldo;走吧，时间不早了。&rdo;

科比不得不一溜小跑才赶上了大步流星的凯里班，但是，看上去她一点儿也不费劲。他们俩一边走，一边高高兴兴地闲聊着。刚才那段路上的沉默不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许是这一顿饭把她的劲头给鼓起来了。&ldo;列车，凯里班，列车。看它们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吗?&rdo;

&ldo;又看见一列，在一座博物馆里。沿着这条河流走下去，刚巧还没有发大水呢。&rdo;

&ldo;看哪。&rdo;她催促着。

&ldo;有一辆小卡车那么大小，没有连接起来。至少这不是第一辆。我看见的这一辆……真是太漂亮了。金属标识牌上写着&lso;w级列车&rso;。绝大多数用木材，是用硬质桉木制造的。&rdo;

&ldo;绿色的油漆、黄铜装饰。看起来好像使用了许多年似的。这些座位也是经过上光处理的木质材料。成年累月地让那些乘客坐在上面，把它们都磨亮了。可惜的是这些人现在都不见了。&rdo;

&ldo;你说什么?乘客?&rdo;

&ldo;不，是火车。你明白我说的意思。&rdo;

她没有回答，只是张开嘴笑了笑。他们静静地向前走着。凯里班又重新陷入了刚刚形成的那一点儿记忆，而科比却在回味着凯里班刚才跟她说的话题。

在他们的正前方，凯里班在黑暗的隧道中看见了一块暗淡的土地。他看了看地图，却没有发现相应的标记。&ldo;好极了。那正是我们要找的。&rdo;他喃喃自语道。

&ldo;你说什么?&rdo;科比问道。

&ldo;那里有灯光。那儿的天花板可能已经塌落了或者是出了其他什么故障。&rdo;

再往前走一点儿，整个隧道就好像进入了漆黑一团的夜晚。

&ldo;好极了。&rdo;凯里班反感地说道。

科比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想要哪一个?&rdo;他转过身来，看见她手里拿着两只黄色的手电筒。&ldo;我一直在背包里放着这一对手电筒，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rdo;

&ldo;这是你给我的一个惊喜吗?&rdo;

听他这么说，科比急忙凑到他的面前，想看看他是不是又在嘲笑她。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她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ldo;有的时候，我也会给自己一个惊喜。走吧，让我们慢慢地走进这美好的夜晚吧。&rdo;

凯里班喷着鼻息说：&ldo;我自己倒是想对着那些垂死挣扎的灯光大发雷霆。&rdo;

他们俩紧紧地靠在一起向前走去。手电筒的灯光在隧道的黑暗中闪来闪去。

&ldo;凯里班!&rdo;

&ldo;嗯?&rdo;

他好像进入了睡梦，顾不上脚底下乱七八糟的石头。他的眼前浮现出童年时代的幻象。

他敢肯定那就是他的童年。在梦幻中他正仰望着，就是孩子们常见的那种最典型的透视图景。孤零零的海滩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身后长着一排诺克福德岛松树，乱七八糟的松树枝向外边伸展着，活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稻草人。她好像正对他喊着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在厚厚的沙滩上他又试着跑近了一点儿。跑得越近，她的面容也就看得越清楚。直到最后他的心完全凉了下来。原来，她是一个陌生人。她手上搭着一条毛巾，她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位百岁老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浪冲上了海滩。当它退去的时候，海滩上的一切都消失了。看起来这位老妇人是用海滩上的沙子堆起来的。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心里感到非常满足，同时又感到特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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