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勒漫步溜达到了这群人跟前，他的眼睛低低地压在值班风帽的帽沿下面。

&ldo;夜里真冷。

&rdo;他对这群聚在一堆的人说。

没有人答理他。

警察可以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

大块头的陌生人锲而不舍地继续搭讪：&ldo;这种冷死人的夜里，就算是干活也比站着没事干强啊。

&rdo;

一个有点傻不拉叽的工人禁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他的一个同伴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肋骨。

&ldo;但是，&rdo;新来的人继续说，&ldo;我猜你们这些女孩子一辈子没干过一天的正经活。

&rdo;

仍然没有人回答，但是这次是因为码头工人们的下巴惊得全都掉了下来。

&ldo;是的，你们这伙人看起来真可怜，非常可怜，&rdo;巴特勒继续愉快地说，&ldo;啊，我不怀疑，遇见饥馑时，你们可以像男人一样死去，但是以今天的标准，你们不过是一堆破衣烂衫的没用货色罢了。

&rdo;

&ldo;啊哈！

&rdo;一个码头工人说，这是他在吃惊之余唯一能说出来的词了。

巴特勒抬起一边的眉毛，鄙夷地说：&ldo;啊哈？笨得要命，口齿不清。

这两个词和你真是绝配啊，你妈一定很骄傲。

&rdo;

这个陌生人的行为已经越出了雷池。

他提到了男人们的妈妈。

现在谁也挡不住他挨一顿揍了，就算他明显是个傻子，那也不行，虽然这个傻子掌握了一手好词汇。

男人们踩熄了他们的香烟，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六个对一个，你不得不为他们哀悼。

不过巴特勒这会儿还没说完呢。

&ldo;在我们开始干架前，女士们，我们先说好，别拿指甲抓人，别吐口水，也别回家找妈妈告状。

&rdo;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男人们不约而同一齐怒吼着扑了上来。

如果他们在开始干架前稍微注意一下对手，他们可能会发现对方转移了身体重心，将重心下沉了，他们也能看到那人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掌尺寸和形状有如铁铲。

但是没有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到巴特勒身上‐‐他们正忙着观察自己的同伴呢，忙着确认他们在进攻时不是单枪匹马一个人。

所谓&ldo;转移注意力&rdo;这件事呢，必须得有趣才行，得夸张，得粗鲁。

这根本不是巴特勒的风格。

他宁愿从五百米远处用飞镖式来复枪干掉这些先生们，如果没有来复枪而必须进行近身搏斗的话，一系列用拇指戳刺对手颈底神经簇的动作，才是巴特勒会选择的行事风格‐‐就像说悄悄话一般悄无声息。

但是这样是达不到这场表演的目的的。

于是巴特勒一反他所受训练的原则，像只魔鬼一样尖叫着，用的是最粗俗的打架动作。

它们也许确实粗俗，但是不能因此就说它们没有用。

一个少林和尚可能会预料到某些最夸张的动作，但是面前这些对手可是从没受过训练。

说句公道话，他们甚至还有点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