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孟昭居住的院子里,周围的人家都熄了灯,孟昭搁下背篓,径自往一个房间走去。
&ldo;你就住这儿?&rdo;杨飒登时皱起眉头。
从院子里迈上台阶,孟昭把门打开一条缝,瞧见孙绮波不在,才侧身让他进来,用火折子点燃蜡烛。
房间很是狭仄,只有一张大床,铺着素色的被褥。床头有个柜子,里面搁着几件衣裳,然后是靠窗的圆木桌,痕迹斑驳,一看就是用的年头久了。
杨飒一直知道孟昭住在这里,只不过上次没进来,就匆匆离开。
他觉得自己素来能吃苦,但不知道孟昭竟然也住在这样的地方。
听说他语调里的质疑和嫌弃,孟昭点燃蜡烛后,嗯了一声:&ldo;可能是这儿庙小,刚进来一尊大佛,显得逼仄。&rdo;
合上木门,室内灯光柔和,杨飒坐到另一张木椅上,一只手立刻就握住她的手,沉声道,&ldo;若是我住在这样的地方也就罢了,你好歹是个姑娘家。&rdo;说到这里忽然一顿,&ldo;那个与你一起的人呢?&rdo;
孟昭女扮男装暴露以后,杨飒自然也知道孙绮波是个姑娘家。
&ldo;去郑家当了护院。&rdo;孙绮波自打去郑家当了护院,回来得越来越少,有时候大倒苦水,说是那个什么郑公子挑剔得要命。她这段日子忙于鱼英草,也就没顾得上去看看。
杨飒沉吟了两下,然后忽然盯着她。
昏黄的烛光里,孟昭心头一跳,隐约觉得他似乎要说什么事情。果不其然,杨飒忽然说:&ldo;这次我平定叛乱有功,上头说是已经报了上去,应该会论功行赏。&rdo;
陆照临十分看重他,已经把这件事报了上去。皇帝对觊觎他皇位的人断断不能容忍,凭借这次功绩,杨飒足以升任千户。他心里高兴,原本是要直接回去复命,等不及就先赶过来。
&ldo;是么……&rdo;孟昭顿了一下,平静地笑了笑,&ldo;那就恭喜了。&rdo;
手腕忽然一紧,杨飒紧紧盯着她,目光炙热,&ldo;我们的事,也该定下来了。&rdo;
她心底一震,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说不出来。
杨飒却当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自顾自地开始计划。
&ldo;等到封赏的任命下来,我就提亲,对了……&rdo;他这时候忽然想到她的家世,&ldo;我家里边没什么人了,你家里可有父母长辈?&rdo;
孟昭还没告诉他很多事情,又听他说这个,沉默了会儿:&ldo;算是有。&rdo;只不过目前都不知道罢了,况且,她心里忽然没来由一阵心慌。
如果十年前她跟杨飒成了亲,那么十年后,她所经历的一切,是否就发生改变了?如果那一切发生改变,她又何必回到十年前呢?
孟昭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窗缝看到月亮高悬在墨蓝的天空里。
杨飒也起身走过来,瞧她神色不对,把人拉过来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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