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海溪接到简晨然电话,匆忙将孩子们托付给林小豆照顾后,自己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但是她赶到的时候,简父已经不在病房了。
简海溪站在空空如也的病房门口,心里如空了一块儿似的不是滋味,她颤抖的拿起手机,看着简晨然的名字按了好几次才拨出去。
“喂。”
电话那头,简晨然的声音听起来哽咽无比。
“哥,他……他呢……”简海溪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但出口的刹那还是不自主的紧张起来,“我,我已经在医院了,但是病房里没有人……”
“海溪……”
简晨然哽咽了下,沙哑着道:“你来负一楼吧。”
“什么……”
简海溪手一抖,简晨然已经挂了电话。
负一楼……
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简海溪再清楚不过,六年前她就已经在那里见过了安详的母亲。
可现在……终于又要去那里了吗?
简海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负一楼的,只是当看见等在那里的简晨然时,眼泪已经不可抑制的汹涌而出。
简晨然蹲在地上,以往清爽整洁的他现在邋遢的让人不忍直视,头发是乱的,眼眶是肿的,手上,袖子上全是血迹。
简海溪觉得自己双脚有些软,她勉强扶住墙壁慢慢的走到简晨然身边,蹲下来抱住了他。
“哥……”
简晨然一怔,缓慢的靠在简海溪的肩膀上,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哥,我在呢……”简海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笨拙的拥抱住简晨然,给予他微薄的安慰。
“爸他……”简晨然靠在简海溪怀里,抽噎道:“海溪,爸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前是混账,可这几年他一直在想着你。”
简海溪嘴唇一抖,眼泪唰唰而下。
“嗯,我知道……”简海溪咬着唇道。
“爸他还说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就算……就算你不愿意见他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过得好好的,他可以一直躲起来,以后他的遗产都要留给你和孩子们,说要给你们一个依靠……”
简晨然的话让简海溪心里打翻了最后的倔强,她抱着简晨然终于大哭出声,“我知道的哥,我……我不怪他了,他去找妈妈赔罪了不是吗?我不怪他了……”
兄妹二人抱头痛哭了许久,简晨然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他指了指停尸间对简海溪道:“海溪,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简海溪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发软的双腿,走进了停尸间。
闭上双眼的简父看起来安详了许多,不管生前他是如何,起码此刻的他看起来很平静。
简海溪在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上顿了一下。
上一次她听说了他生病的事情,偷偷跑来医院的时候就见过他。
只是那时候只是匆忙一见,那时候的简父虽然苍老了许多,但精神头尤在,可现在……他看起来却如此的脆弱和安静。
简海溪闭了闭眼,压下了即将崩溃的情绪。
因为白静母女的事情,她心中对简父一直有心结,但再大的心结,此刻站在这里也就全然消散了。
简晨然说简父一直觉得愧对她,想要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做依靠。
其实她对他也是有愧疚的。
如果那一次在医院,她知道那会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不会在门口站那么久,一定会走进去。
就算进去后是和他吵一架,哭一哭闹一闹,也好过此刻天人永隔的遗憾。
简海溪上前两步看着简父,本想为他遮上白布,却在目光扫过简父额头上的伤口时顿了一下。
按照简晨然的说法,这个伤口应该就是简父失血过多造成死亡的原因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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