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便打定注意要想办法让伏瑞拒绝前往峨山。现在伏瑞当面拒绝,他心中实际上欢喜万分。想着如何去厉世遗面前挑拔关系。
伏瑞当然不会在乎这吕宗全的想法,也不会在乎厉世遗的想法。那怕是厉世遗对他出手,他也可借着赤麟相助逃出蜀州。
真要是骑上赤麟以最快的速度去皇城,只怕只需要十数日便可到达,金丹修士不可能追得及。如果是小鹏,只需五六天便可赶到。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天下很大自己却没有去处。逃离了蜀州又能怎么样?去了皇城又能怎么样?自己名气越大,必定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先不说夏武烈如何对待他,那侯义呢?现在大夏越来越危险,他也将承担着越来越重的责任。
可是他却又承担不起这份责任,搪塞,肯定是不行的。夏武烈只要一怒,他伏瑞就算是金丹期,也只有掉头的份。
想到那些麻烦,还不如躲在那个不让人知道的地方做自己的研究。他都有一种重返那个山谷的冲动,然而却又是回不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缓缓地走出蜀州沿着官道缓缓地去往中州。走至金沙河畔,才想起来回皇城之事。已经来到这里便走水路了。
从蜀州至皇城有两条官道,陆路走的是栈道,水路走的便是金沙河。金沙河也是皇城九江之一,从蜀城登船便可直达皇城。
走水路也可免去旅途的辛苦,还可欣赏沿途的风景。金沙河通过近千里的峡谷,也是大夏奇景之一。也唯有在这船上才更好地欣赏这特别的景色。
反正他也不急于返回皇城,应该说他不想甚至害怕返回皇城。走水路慢一些又有何妨?还可沿途欣赏这美景。
他便在江边寻得一船家,登船顺流而下。船家以江为生,家也便在这江上。这一家子也就一老汉与其女儿,伏瑞也不便打听他家的人情况,但看得出他家缺少劳力才让女子上船帮忙。
也有可能是女子在船上照顾客人细心一些,看得出这船家女很是体贴细微。船体较大,老汉与船家女住在前舱室,然后是客人居住的中舱,再是马厩。后面便是厨房和货仓入口。
虽然是客船,但下层还是要带些货物,不仅可赚些银钱,也可压舱便于船只稳定。客舱可住三五人,伏瑞为了方便一个人包下了整艘船。船家老汉见伏瑞豪气,并提前支付了费用。便把其他客人推脱,仅为伏瑞一人安排。
中舱整理得非常干净,还带着花香味。在大夏帝国香料的使用并不是很多,仅仅只是那些贵族子弟才会备上一些。没有想到这船家女细心地在舱中备了香包。
伏瑞放好自己的背包,然后缓缓地走向船头。老汉在船后掌舵,船家女便在后舱煮饭做菜。菜都是江鱼,也算是就在取材。
看着沿江的村落,伏瑞心中叹了一口气,大好河山呀。可惜却已病了,还病入膏盲。沐王之话一直在影响着他的心情,七成,七成就意味着百姓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百姓薄弱得承受不了一点风险。
一个家庭有点风险就会毁了,一个国家有一点风险也会毁了。可他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只能是回到皇城继续向夏武烈进言献策,至于夏武烈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那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先生,吃饭了。”传来船家女的叫唤声,伏瑞转身返回尾舱。饭菜的香味勾引着伏瑞的味蕾,不禁食欲大动。
船家女盛上一碗饭,这是粟米饭,平常百姓家的主食。很香,鱼汤也很鲜美。船家女笑问道:“小先生,味道可好?”
“手艺不错,好吃。”伏瑞点头称赞,然后说道:“姐姐和老汉一起来吃吧。”
“这是为小先生准备的,我们自有吃食。”船家女忙离开,待伏瑞吃完却发现老汉和船女正在啃着一种饼。这种饼以前都是喂养牛马。现在却被拿来当成主食。看到这一幕伏瑞心中戚戚,却并没有惊动俩人。
按说这船也算是大船了,收入应该不低。拥有这样的船,家中应该比较富实。但却也把这饼当成主食。
晚上,船靠了岸,但却没有下船。伏瑞静坐在船头,老汉则在船头钓鱼。伏瑞看着江面笑问道:“老汉,这船是你家的吗?”
“不是呀,老汉我那卖得起这船。只是租用东家的。”老汉沉默了一下应答伏瑞的话:“东家也是看在老汉在东家做了一辈子,东家信任老汉我的本事,便租了这船给我。”
“走一趟下来,得付多少租金?”伏瑞明白了老汉的难处。了解民生便要会替百姓算帐,于是他多问了一些。
“一趟下来得付十金。小先生这十金便要全部给东家。回程能得些银钱,但还要支付纤夫费用,以及客人的生活用度,所剩无几。”老汉那苍桑的脸上挂满了无奈。
“既然没有赚头,为何还要行船?”伏瑞有些不解地问道。
“现在这世道,能有什么行当好做?”老汉叹了一口气:“一趟下来,我还能赚点带货的银钱,也能有口饭吃。原想着积些钱财给丫头备下嫁妆,再盘下几亩薄田有口吃食。
却没有想到官家开征交易税,田价便上来了,还要算几年租头作为置产税。卖出的要交税买进的也要交税。将来还得要交赋税,绝对是亏本的事。还不如在这江中行船混口饭吃。眼下生意清淡,只怕这行当也做不长久。
这蜀州之中听说只有山民的日子好过一些,可惜我从小1便在水中讨吃食,这山中之事不行呀,否则我也宁可选择做山民了。”打开了话匣老汉说起来伏没停过。
“可以做些营生呀。”伏瑞笑问道。
“也不是那般好做。赚钱的行当不准你做,小生意货价太高,又没有什么客户。虽然没有税,但赋少不了,比税还高。很多商家都经营不下去,现在我带货减了五成。还不知道下一趟能否有货可带。”老汉又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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