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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丧以后,送丧的人少了一些,一些关系疏远点的乡亲或年纪比较大的乡亲,就可以不再送下去了。
和朱辉走在一起的是表弟亦即姑姑的儿子小军。
小军:&ldo;辉哥,你听听,什么音乐?&rdo;
朱辉觉着音乐好熟,仔细一听,原来吹奏的是新近刚流行的《黄土高坡》。
朱辉:&ldo;好象是《黄土高坡》吧?&rdo;
小军:&ldo;死的是老太太,赶什么时髦!
&rdo;
朱辉不语。
小军:&ldo;也对,她不正要上《黄土高坡》吗?&rdo;
两人禁不住笑了。
但此刻正值出丧,谁都不可造次,朱辉看了看左右,忍住了笑,小军也不敢笑了。
晚上,当乱哄哄的人群散去以后,朱辉和父亲回到了房间。
两人刚刚坐定,姑姑来了。
姑姑:&ldo;大哥,辛苦了。
&rdo;
父亲:&ldo;妹子这么说话就外道了,古书说:&lso;生尽孝,死尽哀&rso;,这本是子女的责任么,怎么能说是辛苦呢?你是娇客,这里的事理应我来打理,只怕有不周到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rdo;说完忙给姑姑让座。
姑姑谢了坐:&ldo;大哥,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rdo;
父亲:&ldo;大老远的来了,何不再住几天?还有一些事要等你开口了才能解决呢。
&rdo;
&ldo;大哥,大侄子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rdo;
&ldo;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
&rdo;
&ldo;大哥,我父亲死得早,我娘带着我兄妹三人,孤儿寡母,能记得那些艰难的,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十年前,你把我娘这样一个病病歪歪的孤老婆子,接过来照料至今,今天又以孝子之礼送我母亲上山。
此恩此德当容我来世再报吧!
&rdo;说完,姑姑双膝跪地放声痛哭。
父亲没防备姑姑的这一手,顿时傻了。
还是朱辉反应得快,连忙拉起姑姑:&ldo;姑姑,你这是干啥呢?&rdo;
姑姑站起来,拉着父亲的手:&ldo;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