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王爷的话,那是刑部的几位大人,他们在和姚大人开玩笑。&rdo;侍卫统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姬行咎的脸色。
姬行咎道:&ldo;姚大人,哪个姚?&rdo;
实在不怪姬行咎敏感,他不知姚氏闺名,单单一个姚字翻来覆去念了一整晚,忽然被人提起,自然多了几分在意。
侍卫统领压低声音道:&ldo;回王爷的话,是太后生父,刑部侍郎姚淳姚大人。&rdo;
姬行咎脸色一变,侍卫统领以为他要发怒,谁知道姬行咎忽然换上了一张笑脸,道:&ldo;本王也曾听闻姚大人断案如神,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见,今日尚早,不妨随本王去见过姚大人。&rdo;
侍卫统领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王爷你醒醒啊王爷!前天你刚刚把折子摔到姚大人脸上骂他无能啊王爷!
但是姬行咎却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也许他根本就没记住,一个无能的臣下和心上人的爹性质是不一样的,姬行咎理了理衣襟,顺着侍卫统领的指点,走到了姚淳的身后。
&ldo;可是姚大人?&rdo;姬行咎温和的说道。
姚淳转过头,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挥手,正巧打在姬行咎的脸上,啪的一下,整个大殿外的群臣都安静了。
刚刚调笑姚淳的几个同僚都吓住了,姚淳那厮看上去鹌鹑似的,没想到如此心壮!那可是宸王殿下的脸!说不准高祖皇帝都没碰一下,这老小子今天存了死志乎?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姚淳整个人都吓懵了,腿肚子一软就要下跪,一双有力的手稳稳的托住了他,却是姬行咎。
&ldo;姚大人,小王此来是为致歉,何故行此大礼?&rdo;
姬行咎并不关心自己刚刚被打的脸,昨天被扇了两下都是左边脸,也许是父女天性,姚淳打的也是左脸,这让他想起了那双芊芊玉手拂过他面颊时带起的香风,为此他今天上朝都没舍得洗脸。
姚淳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ldo;致,致歉?&rdo;
姬行咎恰到好处的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来,道:&ldo;昨日因在母后那里多喝了几杯酒,路上见了皇嫂,一时鬼迷心窍,说了些不敬的话,望姚大人海涵。&rdo;
姚淳的脸色不好,不过心里确实好受了一点,事关女儿名声,他也不好纠缠此事,只是道:&ldo;王爷知道错了就好。&rdo;
姬行咎低叹道:&ldo;只怕皇嫂误会了行咎。&rdo;他这话说的发自肺腑,柔肠百结,一声轻叹更是愁绪漫天,姚淳心里咯噔一声,仔细去瞧姬行咎,见他满眼的血丝,憔悴的就像得了相思病。
宸王殿下走了,姚淳却是落下了块心病,眼见同僚对他的态度大为不同,他如何不知这些老狐狸也同他一样看出了什么,只是颓然的摆摆手,想着找机会往宫里递个话,让女儿千万不要起心思才好。
名声只是次要,如果可以,他宁愿豁出老脸不要,也要给女儿找门好亲事,但是扯上天家伦常,死去的人还少吗?
早朝过后,姬宁被送到了凤仪宫,姚浅看着这个鹌鹑似的孩子,头疼了一下,她的恒儿五岁时已经能和朝中大儒侃侃而谈,而姬宁却连话都说不周全,结结巴巴畏畏缩缩,看人的眼神就像是从门fèng里偷窥的老鼠,虽然长相不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猥琐。
&ldo;莫怕,我是你母后。&rdo;她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ldo;抬起头说话。&rdo;
姬宁脖子缩了缩,慢慢的抬起头,他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ldo;母,母后……&rdo;
姚浅道:&ldo;今日朝堂上都说了什么,记得住吗?&rdo;
姬宁顿时缩了头,慌张的说道:&ldo;杀,杀,杀人……皇叔让人把几个大人拖出殿外……杀了……&rdo;
他听见了殿外的惨叫,当时不觉得,等到出了承天殿,看到不远处几个侍卫在收拾血迹,顿时就吓住了,他忽然想起那几个大人都对他十分好,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悲从中来,哭了几声。被皇叔看见,皇叔笑得温柔极了,还拍了拍他的头,但是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不知道哪天也要掉了,一路上都很害怕。
姚浅顿了顿,道:&ldo;没人反对么?&rdo;
姬宁干巴巴的说道:&ldo;没……&rdo;
姚浅按住姬宁的肩膀,轻声道:&ldo;杀人总是有理由的,官员犯罪要经过弹劾,三审,内阁朝议,定罪后方能处置,像这样当朝杀人,定是这些人犯了大罪,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那就是证据确凿,你难过什么?&rdo;
&ldo;他们,好多血……&rdo;姬宁小声的说道,他并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只能强调了一遍那些人的惨状。
姚浅柔声道:&ldo;宁儿害怕了,是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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