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个疯子。
杀不杀?
当然要杀!
大仇未报,所有的不定因素都要扼杀在襁褓之内,否则她先前那么多努力岂不是浪费?哪怕对方是越家少主,也没有在知道她秘密后还能活的特权。
什么&lso;所图是你&rso;,什么&lso;为了你来到洛阳&rso;……奚玉棠会信才怪。江湖向来不缺无利不起早之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她见多了,更做多了。
……更何况,是他自己送死,怪不得别人。
但在动手之前,她需要问越清风一个问题。
&ldo;奚玉岚……还活着吗?&rdo;
越清风怔了怔,敛眸躲开了奚玉棠那双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却盛满了近乎溢出来的期待的眸子,好一会才轻声道,&ldo;不知。&rdo;
巨大的失望cháo水般席卷而来,奚玉棠眨了眨眼,连呼吸都未乱。
也是,她当是该习惯的。
手中银针再出,奚玉棠运起真气,雷霆出手‐‐
&ldo;但我几年前见过他。&rdo;越清风突然道。
&ldo;!!!&rdo;
呼吸猛然一滞,奚玉棠蓦然瞪大了眼睛,然针已出手,不可收回,大惊之下,又一根银针接连而出,在攻击即将没入越清风美心的前一刻,叮地一声轻响,后一根针以极为微小的偏差角度将前一根针打偏几分,同时大喊,&ldo;躲!&rdo;
越清风下意识闭眼偏头,第一根银针擦身而过,在他眼下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第二根则直接没入了他的肩。
就差那么一点!
随着银针落地,两人都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ldo;你……&rdo;奚玉棠有些反应不足,&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银针入体,痛得越清风几欲晕厥,缓了几息才提气道,&ldo;……六年前,他找过我,只说他找寻多年终有结果,打算去做一件事,然此去危险,极有可能回不来,因此……&rdo;
他顿了顿,抬头,&ldo;……嘱托我照看你一二。&rdo;
奚玉棠震惊,&ldo;六年前?武林大会时?就在洛阳?!&rdo;
越清风默认。
&ldo;后来呢?&rdo;
&ldo;……&rdo;
越清风诡异地沉默了许久,缓慢道,&ldo;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do;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奚玉棠再次愣神。
她脑子里极乱。毫无征兆地被人揭开了陈年伤疤,过激的行为和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她暂时丧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她隐约觉得越清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又不知从何问起,也无法静下心思考话中漏洞,满心满眼只剩下【奚玉岚可能还活着】这个疯狂的念头。
沉了快十年的心死灰复燃,仅仅因眼前人的一句话。生见人死见尸,哪怕只得一缕消息,也是值的。
奚家,只剩他们了。
而越清风见过奚玉岚。
奚玉棠全身都在颤抖,十指紧握,内心挣扎如刀尖跳舞,好一会,才不甘地闭上眼,内心莽莽荒原刹那虚无。
她艰难地往前迈出一步,忽然觉得,大概未来某一天,她会因自己的心软而错失许多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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