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憋半天：&ldo;……千万别划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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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汉白几欲发飙，挥掌将纪慎语推开，这时丁延寿在后面幸灾乐祸：&ldo;他这是对你不放心，怕你坏了他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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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师父……&rdo;纪慎语急忙冲丁延寿打眼色，再看丁汉白，那人俨然已经横眉冷对。

真是不好惹，他转身去整理库房，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客人来了又走，喜鹊离梢又归，如此反复。

纪慎语立在后堂檐下，等屋内机器声一止便偏头去看，看见丁汉白拿毛笔扫飞屑，沉着面孔，抿着薄唇，毫无大功告成的兴奋。

难道真没抛好?他担心。

丁汉白久久没起身，注视着芙蓉石不知在想什么，想够了，看够了，只字未言去了屋外洗手。

纪慎语野猫溜家似的，轻巧蹿进去检查，一眼就笑开了。

&ldo;师父!&rdo;他向丁延寿献宝，&ldo;这座叫银汉迢递，人物鸟禽都有，你划的四刀改成了银河……师哥抛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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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点不好意思。

丁延寿戴上眼镜端详，评价：&ldo;设计出彩，雕刻的手法也没得说，人物清瘦，不像汉白惯有的风格，开始我以为是你刻的。

&rdo;

纪慎语答：&ldo;师哥说这料晶莹剔透，而且雕牛郎织女，瘦削才有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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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一眼门口，丁汉白还没回来，可他等不及了，问：&ldo;师父，你觉得哪一半更好?&rdo;

丁延寿反问：&ldo;你自己怎么看?&rdo;

这话难答，答不好准得罪人，但纪慎语打算实话实说：&ldo;单纯论雕刻技艺的话，师哥比我好，他太稳太熟了，我和他一起雕的时候就非常吃惊，也非常佩服。

&rdo;他顿片刻，凑近给丁延寿说悄悄话，&ldo;不过我这部分光感好，每一刀都是最好的位置，是不是师父?&rdo;

丁延寿一愣，随即嗤嗤地笑起来。

他原本四个徒弟，那三个向来怕他，也恭敬，许是他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而丁汉白难以管教，吵起来什么都敢呛呛，叫人头疼。

从来还没有哪个徒弟这样离近了，眼里放着光，像同学之间嘀咕话，也像合谋什么坏事儿。

他把纪慎语当养儿，此时此刻小儿子卖乖讨巧，叫他忍不住高声大笑，乐得心花怒放。

丁延寿也压低声音说悄悄话：&ldo;是，芳许的绝活你都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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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慎语并非一定要分高下，他更想获得丁延寿的认可，让对方认为他有价值。

&ldo;师父，其实……&rdo;他欣喜渐收，&ldo;其实我原本想捂着这绝活，只有我会，那我对玉销记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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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延寿点点头，认真听着，纪慎语又说：&ldo;但是你对我太好了，师哥又是你亲儿子，要不我教给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