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天的声音有些飘忽,“山上,纪念碑……”
“你怎么会去山上?!”
陆长天一惊,沉默了。
“你一个人吗?”
“……是。”
“别动,我来接你。”
陆长天心跳得很快,快得让他隐隐生出某种非常糟糕的预感,他脑子里都是苏以景刚刚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让他觉得非常陌生,就像……
就像苏以景对杨瑯他们说话那样。
陆长天怔怔看着自己慢慢息屏的手机,比可能会滑下去更大的恐慌包裹了他,这种强烈的预感让他的脸越来越白……
陆长天见到苏以景的时候苏以景一句话都没有说,比这个晚上的山更加沉默的沉默压抑着他,苏以景开着手机手电筒对他伸出手,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握着他,传导着某种冰冷和愤怒,苏以景走一步,他走一步,短短的路,如此难捱和漫长,更为可怕的是对方冷淡的神色背后有巨大的怒火,陆长天眼睛酸涩,手却紧紧回握苏以景。
他万分委屈,却也希望苏以景不要生气。
我并不想让你生气。
不要不高兴。
他握得非常紧,在对方沉默的怒意中沉默地讨好。
你不要生气。
走到山下的那一刻,苏以景站在他的跟前,没有了平时温柔的捏脸,温柔的摸头,也没有温柔的嘘寒问暖,陆长天低着头,他害怕也没有了温柔的眼睛。
“有女生约你去山上是吗?”
“是。”
“你被放鸽子了是吗?”
“是。”可你怎么知道……
来不及开口就听到头顶一阵轻轻的嗤笑,陆长天怔怔地睁大眼睛,那种嗤笑顿时让他哑了声音。
“那么喜欢跟女生谈恋爱吗?”
苏以景的语气在夜风里凉凉的,剐蹭着陆长天的自尊心。
“长那么大没有被女生约过,不带脑子上了山然后被放鸽子,这就是你喜欢的女生你喜欢的恋爱?对方为你做过什么,是能给你做早餐还是能陪伴你,还是能关心你,还是能喜欢你为你处处着想?!”
“你能你来做我女朋友啊。”陆长天气血上涌学着苏以景尖锐的口吻开了口。
两个人都愣了,长久地沉默。
蓦地陆长天深深地意识到,这个荒诞的圣诞节,完了。
不是这样的。
今天他本应该捧着蛋糕等到考完试回来的苏以景,然后郑重其事把蛋糕递给苏以景,认认真真堂堂正正告诉他
我喜欢你。
就像其他女生喜欢你一样,我也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你要把我赶走也没有关系。
从今往后我想用追求者的身份来追求你,希望你也能喜欢我,我不想再用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去思考怎么掰弯你。
我想光明磊落来追求你。
我很喜欢你。
我快十九年的人生里仅此喜欢过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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