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飒的幽深的眼眸正望过来,他倚靠在柱子上,他一只手放在胳膊的绷带上,朝她看过来,神情懒散而放松。
雨声沙沙,水流顺着屋檐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回到房间,孙绮波吓得够呛,不断回想横在雨中地面上的尸体,望着她艰难道:&ldo;真的死人了?&rdo;
孟锦年解开扣子的动作一顿,回想起那几句尸体,竭力咽下喉间的翻涌感。点了头,&ldo;这很寻常,你要习惯。&rdo;
孙绮波咽了口唾沫,强撑着道:&ldo;这路上都是如此危险?&rdo;
以往虽有过险境,距离鲜血却不曾如此近。实则最危险的一次,恰巧被她遇上。
&ldo;我早说过,路途很危险。&rdo;她脱下湿了大半外衫,&ldo;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do;
孙绮波苦着脸,她轻咳几声:&ldo;其实你早该叫我的,好歹我也能施展两下。&rdo;
外强中干,佯装坚强。
孟锦年低头笑了笑,一本正经道:&ldo;刚好,方才杨百户说那些人说不定会去而复返,届时你也可以大展身手。&rdo;抖了抖衣袍,还是扔在木盆里。
孙绮波的动作骤然一停,双手紧握着剑鞘,神情惊惧:&ldo;你说真的?&rdo;
孟锦年笑了笑:&ldo;开玩笑的。&rdo;顿了顿,又想到杨飒开玩笑的神情,迅速敛去笑意。&ldo;至少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事了。&rdo;
&ldo;说起来……&rdo;孙绮波忽然凑过来,试探道,&ldo;你跟那个杨百户,到底什么关系?&rdo;
孟锦年的脸色淡了些,用发带绑住长发:&ldo;没关系。&rdo;
&ldo;是么……&rdo;孙绮波似乎不信,她转身坐到榻上,&ldo;可我觉得不太像,他知道你是姑娘家吗?&rdo;
她不想多谈:&ldo;不知道。&rdo;
孙绮波纵然好奇,也不好探问。一夜疲惫,她们都淋了雨,于是清晨叫伙计送来热水,准备沐浴休整。杨飒的人有些受伤了,势必要多待两天养伤。奇怪的是,翌日清晨发现客人走了一大半,而后院的血迹与尸体也被利索地清理干净。
对面的门没有任何动静,想必经过一夜戮战,杨飒还在休息。
那么整理这一切的,就是戴江了。
孟锦年先洗澡,孙绮波昨夜淋湿得不多,先下去用早膳。她脱下昨夜换上的亵衣,伸手试了下水温,不烫不热刚好。置身其中,神经才放松了些。片刻后,轻微的铃声忽而响起。
她刚睁开眼睛,一把锋利的小刀横在脖颈前,紧接着,一个宛若铃声一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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