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哥,我上楼了。” 苏蘅回过神:“嗯,明天再聊啊。” 道别之后,苏蘅散着步回家,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一看,靳卓斯发来十几条消息。 苏蘅因为工作手机都会关机,平常也不太用,静音模式就一直没取消。 一条条消息逐一回复之后,靳卓斯发:“以后不静音行不行?” 苏蘅打了一串字,大概意思是自己习惯了,靳卓斯没必要连这种事也管。输入几行字,又全删了,只发了一个:“哦。” “你到哪了,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家门口了。”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以为我会跑了?” 苏蘅看到靳卓斯就直身站在家门口,对他这种无微不至的保护欲却没感到不习惯。 “我是怕你太晚不回家,遇到危险。” 靳卓斯殷勤地脱下苏蘅的外套,不像小苏蘅十几岁,倒像照顾他的哥哥。 苏蘅脱衣服时衬衫往上跑,露出一把柔韧的腰,靳卓斯帮他抻平衣服,突然笑了。 “我觉得哥,你刚才很像被我照顾、被我保护的小孩子。” 苏蘅嗤笑一下,然后虚张声势地挑起眉:“怎么着,你想造反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靳卓斯眼神幽深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 苏蘅脸皮发烫,顾左右而言他:“咳咳,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本来就是应该的。今晚的事谢谢你来帮忙,时候太晚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苏蘅知道靳卓斯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于是借着睡觉强行结束话题。摆摆手,三两步往楼上蹿。洗完澡之后就躺到床上,这个时间平常早就睡了,可是现在毫无睡意。 突然,有敲门的动静传过来。 “哥,你睡了吗?” 苏蘅眨眨眼睛,一句都不说,决定装睡。 靳卓斯又问了几句,苏蘅还是不回。他以为靳卓斯会走,结果门咔嚓一响,靳卓斯竟然推门进来了! 苏蘅瞬间闭上眼,心里兵荒马乱。我去我去,他怎么还直接进来啊,我睡着觉呢,他这个不要脸的,进来想对我做什么啊? 苏蘅侧躺着装睡,竭尽全力伪装表情自然,两手藏在被子底下紧张地狠绞着,掌心全是汗水。 他屏着呼吸,感觉靳卓斯一点点靠近床边,顿了一会儿,缓慢地俯下身来,两臂撑在苏蘅脑袋两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苏蘅紧张地蜷缩起脚趾,心惊胆战不知道靳卓斯到底要做什么,他都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心脏像上了发条,一下下迅疾地弹到嗓子眼里。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装不下去,忖度着干脆睁开眼吓他一跳大家要尴尬就一起尴尬的时候,靳卓斯逐渐凑近了苏蘅的脸。 苏蘅的手指用力扣着被子布料,马上要闪躲开,靳卓斯却不是朝着他的嘴唇去的。 虚虚贴着苏蘅耳垂,靳卓斯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声大得吓人。苏蘅总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就跑了,他只能趁着苏蘅睡觉,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靳卓斯悄咪咪在苏蘅耳朵边叫了一声:“蘅蘅。” 靳卓斯感觉有股电流从脚底板升起,沿着脊椎骨往上蹿,他没预料到有这种反应,脸通红地捂着嘴,匆匆从苏蘅屋里退出去。 门轻轻关上,苏蘅猛的睁开眼睛,身体在床上弹动了一下,浑身发着烫。灵魂像被那么一句话震出了躯壳,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埋在被褥里。 作者有话说: 孟婉茹:真服了你们这俩老六(-i_-) 抱歉,这几天睡得太死了,没更新 今晚还有一章(,,,,):出差 因为靳卓斯要他及时回消息,苏蘅只好在咨询工作的间隙时间关闭静音模式。 他都不知道靳卓斯嘴这么碎,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今天有几个来访者,男的女的,长得好不好看,聊天愉不愉快,他们是不是很会讨苏蘅欢心……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苏蘅:“你问这些干什么?” 靳卓斯:“我怕你见异思迁,你这么受人欢迎,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你跟别人跑了。” 靳卓斯有时候是闷葫芦,有时间就直白得吓人。苏蘅一挑眉一瞪眼,威胁道:“你再这样我要拉黑你了。” “对不起,其实我是想问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餐厅吃饭。餐厅是我朋友新开的,我们一起去捧个场。” 靳卓斯神色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和霍晓对视,用眼神询问:“这么说可不可以?” 霍晓点了点头。 除了春节那天,苏蘅还没有单独和靳卓斯出去吃过饭。 “行啊,我正好休息一下,不给你做晚饭了。” “那你下班我就去接你。”想了想,靳卓斯又补上一句“我不会进去的,就在外面等你。” 这话看着有够委屈的,苏蘅想安慰几句,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恰好到了预约的咨询时间,苏蘅回了句要工作了,下班再聊。 来的人是alston,依旧是花花公子哥的浪荡派头,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正经的黑西装,银色半长发不再随意散开,而是一丝不苟地梳齐了,比以前更像豪门贵公子了。 心理师应该敏锐地观察出来访者的变化,并第一时间赞扬。 苏蘅说:“你今天和以前很不一样。” “是吗?”alston笑眯眯看着他,“苏医生觉得我哪里不一样?” “更正经了,更有精神气了。” alston闻言轻哂了一下,像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学着上次你教我的,回去和我爸爸谈了谈。” “怎么说?” “他态度比以前软化了一些,稍微能理解我了,对我也比以前上心了。” 苏蘅高兴地扬起眉毛:“那也就是说,你们父子俩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 alston眼神闪烁,避重就轻道:“算是吧。” 苏蘅通过这段时间的沟通发现,alston的心理问题和他父亲对他的影响逃不开关系。就这父子俩这些年的感情,苏蘅和alston谈了好一会儿,一直聊到咨询时间结束。 临走前,alston开口问:“我父亲让我下周去汉市考察项目,我就没办法来找苏医生了。我能给你打电话沟通吗?” “当然可以,你有权利给我打电话。”苏蘅起身到办公桌上抽了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预约电话,你可以照常在咨询时间给我打电话沟通。” alston目光沉沉地盯着手里的名片:“谢谢苏医生了。” 苏蘅很负责任地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心理师说,‘宣泄不良情绪是任何形式咨询的首要任务。’不好的情绪憋在心里会更糟糕,有勇气去谈,这样才有助于真正解开心结。” 苏蘅想了想说:“你还可以给我写信。” “写信?” alston有些糊里糊涂,写信,似乎是上上个年代才有的事,他有多少年没听过这词了?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老师组织看的建国初期改革年代宣传电影。 “对,”苏蘅的眼睛蕴着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些你不能在电话里、不能当面开口说的话,都可以写信告诉我,我再回信给你。” 像是被一种蹩脚又纯朴的东西挠了一下心肝,alston胸口里有东西震动了一下,他有太久太久没体会到这种活生生的感觉了,以至于他恍惚了片刻,完全忘记了自己打算要说什么。 alston松了一把领带,白衬衫领口松散开,露出小片苍白结实的胸膛。 能吸引很多人眼球的颜色,苏蘅却看不见,心心念念都是下班有人来接。 “……你的地址呢?”alston听见自己嗓音沉哑。 苏蘅指了指他手里的名片,“就在这上面,是我们心理中心的收件地址,在工作时间我会收到。” 又没听到苏蘅自己家的地址,alston有些失望。他以前无数的情人都是上赶着把家里地址给他,求着他登门赏光,alston没先开口要人地址的经验,凝着脸不知道怎么说。 苏蘅起身送他,神采飞扬,眉目间隐隐有下班的迫切:“咨询时间已经到了,alston我们下次电话聊。” alston出门,一把扯下松开的领带,心里攀升出一股疯狂的冲动。 苏蘅离下班还有半小时,蒋回川一个电话叫他去办公室,说是有工作要交代。 自从他上次和蒋回川挑明说开之后,蒋回川单独找他的时候确实少了,聊的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 “上次出差学习的机会给了张辰和王兴洋,这次轮到你和陈靖了,去厦门大学和几个国外请来的心理教授交流学习,为期一周,好好提升一下自己。” “好的,师哥。” 苏蘅感觉自己做心理咨询久了,自己可能也出现问题了。因为他听到自己要出差,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被靳卓斯知道怎么办? · 靳卓斯开车带苏蘅去了金融街一家五星级酒店1层的西餐厅,绕过透明的玻璃墙走进店里。 靳卓斯翻开手边的菜单,询问苏蘅的意见点了几道菜。 “靳卓斯,我有事要和你说。” 上餐之后,守着摆盘精致的美食,苏蘅却没什么胃口,纠结一番还是决定坦白。 “先说好,你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生气,要冷静地听我和你说,可以吗?” 靳卓斯放下餐具,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苏蘅长吁一口气,“我要去厦门出差一周。不过这可不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啊!领导安排,我也没办法。” 苏蘅很是忐忑地等着靳卓斯发作,思考如何说服靳卓斯。 想起靳卓斯之前在厨房要了命的没脸没皮的威胁,苏蘅觉得靳卓斯这次肯定也要吵着跟着他去的,这像什么话啊!苏蘅要做的就是用合理的正当的理由,打消靳卓斯无理的念头。 “嗯,挺好的。”靳卓斯反应平淡地回了句。 他穿着上班时惯穿的西装,矜肃稳重,姿态优雅地继续用餐,显得很是云淡风轻。 “啊?”苏蘅嗓子眼泄出一声疑问的字音。 靳卓斯点点头,语气稀松平常,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地点评:“厦门心理学研究很厉害,去那边学习是个很好的机会。你注意照顾好自己,水土不服及时吃药就医,应该还有同事和你一起去吧?和他们互相照应着。” “哦。” 苏蘅木木地应了句,没再有心思说这件事。感觉很是奇怪,蹙着眉啜了一口冷饮,一口下去,喉管凉嗖嗖的。 靳卓斯这是转性了?他竟然反应这么平淡,一点都不吃醋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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