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如天策府的房玄龄如今弃职让于杜淹,就没了鱼袋,不能出入皇城,更不能入承乾殿,李世民议事又不能缺了房玄龄,这几个月但凡议事只能亲自出皇城,去天策府。
&esp;&esp;看着李善在宫人的引路下渐渐远去,李渊双手负于身后,心想这个少年郎倒是好人物,不骄不躁,谦逊有度,多加历练,必为栋梁。
&esp;&esp;走出太极宫,李善心里还有点懵懂,加快了脚步准备立即回家,细细思量,再和凌敬、马周商议……但就在此时,有熟悉的咳嗽声传来。
&esp;&esp;“呃……崔……崔舍人。”
&esp;&esp;崔信阴着脸盯着李善,转身走到角落处,然后再转过身,继续盯着李善……显然是让李善过去听训。
&esp;&esp;老子又不欠你什么,搅合了我的中书舍人还没找你算账呢!
&esp;&esp;李善面色一冷,但随即神情一缓……好吧,那个中书舍人我是真的不想要,算起来你是帮了大忙。
&esp;&esp;等李善走到近处,崔信哼了声,“中书舍人自二月初出缺两人,中书令上任后起复某为中书舍人,还剩一人……至今尚未定夺。”
&esp;&esp;“东宫、秦王、齐王均有意举荐。”
&esp;&esp;中书舍人看似不重要,但却是中书省最关键的职务之一,上承中书令,草拟诏令,下联六部……这么关键的位置,李建成、李世民如何会看不中?
&esp;&esp;难怪今日李建成会开口……李善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不知何时泌出的汗珠,“多谢崔公。”
&esp;&esp;崔信又冷笑一声,好吧,这次从崔舍人转为崔公了。
&esp;&esp;“今日太子倒是为你力争……”崔信低声道:“既以科举入仕,当不偏不倚,唯忠于朝,忠于陛下。”
&esp;&esp;这是崔信在提醒,你既然不想被卷进夺嫡漩涡,那就不要两边都扯关系……在某些时刻,死的最快的就是那些不站左边不站右边,非要站中间的人。
&esp;&esp;崔信的提醒很重要,但李善联想起了更多……今日所见的李渊,和历史上的形象有点像,但更多的是,不像。
&esp;&esp;立场
&esp;&esp;所谓的像,指的是李渊很符合历史中的形象,那个很讲究亲情的形象。
&esp;&esp;历史上还有哪个时代是先父子后君臣的呢,还有哪个皇帝是让儿子称自己为父,而不在后面加上皇的呢?
&esp;&esp;李善相信,李渊对平阳公主的疼爱出自真心,对自己的善意也并没有虚假。
&esp;&esp;但同时,李渊显然也有探查李善立场的意味。
&esp;&esp;李善在山东战事中与李道玄、田留安、齐善行并肩而战,力挽狂澜擒杀刘黑闼的同时,也扇了太子李建成一个大耳光……让太子丢尽了脸。
&esp;&esp;而且与李善相交甚深的凌敬又入了天策府……从这个角度来说,李善依附秦王的可能性很大。
&esp;&esp;这也是崔信最初看中李善的原因之一。
&esp;&esp;但很快,李善先是斩杀崔帛,后又急行回京参加科举……崔信到了长安得知消息,细细思量,也多加打探才确定,斩杀崔帛,实际上是为太子解了围,以科举入仕,显然未入秦王麾下。
&esp;&esp;之后太子刻意怀柔,请李渊赐名玉壶春,又力荐李善诊治平阳公主。
&esp;&esp;要知道如今的李善并不是两年前的李善,现在的他分量真的不轻,虽然根基尚浅,但曾筹谋山东战事,又救回了平阳公主,这样人物……李渊自然是要看一看他的政治立场的。
&esp;&esp;而今天丢出的这个中书舍人……就是一个诱饵。
&esp;&esp;李世民一声不吭,而李建成却为了李善争辩。
&esp;&esp;李善在心里哀叹一声,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esp;&esp;想到这,李善突然反应过来了,“中书令入殿,崔公随行……只怕事先有所预告?”
&esp;&esp;崔信诧异的看过来,半响才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之深,非是良配!”
&esp;&esp;哎呦喂,咱们是在谈正事好不好!
&esp;&esp;李善都无语了……现在看来李渊丢出一个中书舍人,杨恭仁带了正好刚刚训斥过李善的崔信入殿,不管李建成、李世民如何争,争不争……自己都不可能出任中书舍人。
&esp;&esp;李渊无非是为了看一看自己的政治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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