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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杜聿明连声说：&ldo;世勋，有劳你了。&rdo;他双手握住鲍世勋的双手，把对方往身边扯近些，双双坐在沙发上。

鲍世勋为了见司令长官还特意穿身新军装，还挂上了奖章、勋章，好像要拜见蒋委员长的打扮了。他稍微顿一下说：&ldo;光亭，我要向你汇报中正大学的筹办工作。&rdo;他搓着双手有几分为难的神情。

&ldo;世勋，怎么办了几天大学，办成老头子了？&rdo;杜聿明抽出一支香烟递给鲍世勋，说，&ldo;汇什么报，一切都不要谈，我完全满意，学校招生了，教授阵容齐全，我想很不容易，对你这一武夫来说是够为难的。你有什么困难吗？我想不会少。&rdo;说着拿起打火机，打着火给点烟，他说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是真诚的。

鲍世勋看着杜聿明，知道他这个人在朋友之间是心直口快的。于是说：&ldo;困难是不少，有些事得你出面。&rdo;

&ldo;我不出面，董事会我推一下，以后完全由你办。&rdo;

&ldo;有些得你拿主意。&rdo;

&ldo;哪方面？&rdo;

&ldo;省党部要在校内成立支部，三青团也要成立。&rdo;

&ldo;你们的意见呢？&rdo;

&ldo;目前学校初建，党团没有必要进中正大学。党团一进门，问题就多了，学校就不好办了。&rdo;

&ldo;我看缓建吧！就说等待军队大反攻胜利之后，形势安定下来再研究。&rdo;

&ldo;躲不过去。省党部要在夏令营、冬令营吸收三青团骨干。不然咱们的学生一部分是当地人，一部分是来自东北各地，暑假、寒假回不了家，不久令营，省里不拨高粮米就断炊了。我看先想个别的办法挡一下再说。&rdo;

&ldo;从军队拨粮呢？&rdo;

&ldo;不行，咱们有多少军粮？！&rdo;

&ldo;你说怎么办？&rdo;

&ldo;夏令营先挡一挡，就说要搞军训，必要时你派几个教官只有过了初一再想十五吧。&rdo;

&ldo;照你的办。&rdo;杜聿明停一下问道，&ldo;沈阳学校怎样？&rdo;

&ldo;东北大学要搞个先修班，他们的学生大部分在北平，教育部怕他们回来闹学潮。沈阳兴办一个省立渤海师范专科，开始上课，眼下看着很正常，前些天他们有一部分学生吵吵要上街游行哪！他们的口号是要和平，不要内战。&rdo;

杜聿明非常注意地说：&ldo;我们的学生拖什么态度呢？他们对和平、战争是怎么议论的呢？&rdo;

&ldo;学生头脑爱热，对政府、对委员长还有点正统观念，他们对苏军印象不佳，因此对共产党观望着，如果我们搞不好，军事上再站不住，日子就不好过。&rdo;

&ldo;学生知道我回沈阳吗？&rdo;

&ldo;眼下还不知道。&rdo;

&ldo;本溪、四平街这一仗打好，东北就稳住了。&rdo;听杜聿明口气这副担子挑在他肩上了，他完全自信能打好这一仗。他要勤务兵摆上酒菜，说：&ldo;走，到小饭厅喝几杯。&rdo;

他们坐下身子，端起洒杯，一道菜摆上来了，杜聿明指着桌上菜说，&ldo;世勋，你尝尝这是什么菜？&rdo;他亲自动筷给他夹两块。

鲍世勋用嘴嚼着，吧嗒嘴说：&ldo;这是什么筋头八脑的？是爪子什么的吧？&rdo;

&ldo;这是熊爪子。&rdo;

&ldo;熊掌？&rdo;

&ldo;对呀，前天我招待咱们熊主任，我做了这道菜，你说怎么着，他问我这是什么菜？你猜我怎么说？我说，这是龙头筋，只有皇上才能吃上这道菜。&rdo;

两个人借着酒气哈哈大笑。

参谋来了。对杜聿明说：&ldo;渤海师专学生在司令部门前游行。他们打着纸灯笼，走到门前，一齐吹灭灯笼，高喊&lso;杜长官，你要带来和平和光明，我们不要黑暗。&rso;&rdo;

&ldo;噢，怎么知道我回沈阳了？怎么透露出去的？是报界吗？&rdo;

&ldo;不大可能，市内各报没有登消息。&rdo;

&ldo;这个学校省教育厅要控制，要注意学生和教师中的带头的。&rdo;

&ldo;我们也在掌握，他们教师当中有几个，其中有一个叫罗鼎。&rdo;

&ldo;罗鼎？&rdo;鲍世勋放下酒杯说，&ldo;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教古典文学，古文的底子深，学生挺喜欢他的。&rdo;

杜聿明放下手中杯，他没有让参谋在此刻多留在身边，摆下手说：&ldo;他们游行到司令部门前，让他们过去，点灯笼，灭灯笼，像天上月亮一样，它的盈亏随着你的感情去感觉吧。学生嘛，要有股热血。&rdo;

参谋退身走了。

杜聿明给鲍世勋斟酒说：&ldo;青年人要有爱国心，追求和平民主光明，驱逐黑暗，这是给社会上增加刺激。我认为这些在于我们的自卑。东北地区的安宁，就因为我们无能，政府接收一塌糊涂，军事上最近连打败仗，学生来喊一喊，对当高官的也是刺激嘛。&rdo;他又给鲍世勋续酒。

鲍世勋没有劝杜聿明多喝，因为他刚动过手术，能陪陪他就够意思了。他看着眼前满杯酒说：&ldo;光亭，你还算挺开通。市面上各界人士对党国的希望一天比一天降落。接收造成的影响特大，军队搅民也很蝎虎。再这样下去，不堪收拾，会丢掉东北。共产党会来人情，他们政策得人心。&rdo;他拿起杯子抿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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