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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在克舍辛斯卡娅的府邸，斯大林和中央委员会惊慌失措，他们赶紧让列宁终止休整，立刻回来。&ldo;我们能夺取政权，&rdo;斯大林说，&ldo;但前线的战士、省份和苏维埃都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rdo;斯大林立刻前往陶里达宫向奇赫伊泽及苏维埃保证他们不会这么干‐‐但是，堤坝已经溃垮，革命的洪流已经势不可当。

当列宁还在前来彼得格勒的列车上时，斯大林听说，司法部长帕维尔&iddot;佩列韦尔泽夫拿出了列宁收受德国资金的证据，并指控这位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为&ldo;叛徒&rdo;。帕维尔&iddot;佩列韦尔泽夫的指控有的放矢，并不完全是胡编乱造。斯大林赶紧来到陶里达宫，试图说服他的格鲁吉亚老乡奇赫伊泽把这件事压下去。奇赫伊泽同意了，但为时已晚。

7月4日凌晨，列宁冲进了克舍辛斯卡娅的府邸。&ldo;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rdo;他对党内的鲁莽分子大吼道。

在这个阴沉的早上，40万工人和士兵占领了彼得格勒空荡荡的大街。很快，载着2万名武装海军的舰队也抵达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在乐队的伴奏下，这些趾高气扬的水兵带着他们的女朋友在大道上耀武扬威，恐吓行人。&ldo;到处都是水兵和衣着暴露、穿着高跟鞋的女士，&rdo;斯大林回忆说，&ldo;街上一片欢腾。&rdo;水兵们在克舍辛斯卡娅的府邸前聚集，他们要求领袖出来说话。列宁在哪儿呢？列宁在府邸里，最后他对水兵们发表了演讲，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在2万名基洛夫工人的怂恿下，这些水兵又来到陶里达宫，想要把那些令他们失望的苏维埃成员找出来。场面十分不堪。[5]不过，下午5点的时候，老天开眼了：大雨冲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革命。人群四下散去。忠诚的伊兹梅尔近卫团释放了被围困的苏维埃代表，但苏维埃放弃接收政权并支持临时政府的事实已众人皆知。列宁和沮丧的布尔什维克党只好退守。&ldo;七月事件&rdo;就此告终。

克伦斯基渐渐赢得了人心，他稳住了临时政府，并想把布尔什维克党一网打尽。虽然斯大林竭尽全力游说，司法部长佩列韦尔泽夫依然亮出了列宁收受德国资金的证据。很多士兵听说列宁&ldo;叛国&rdo;，都动摇了。

7月5日拂晓，政府军冲进了《真理报》编辑部。就在几分钟前，斯大林掩护列宁离开了。当天晚上，炮兵和8辆装甲车包围了克舍辛斯卡娅府邸，但布尔什维克党并不准备直面冲突。斯大林赶回布尔什维克党的另一个据点彼得保罗要塞，&ldo;说服水兵们不要挑起战事&rdo;；他又回到克舍辛斯卡娅府邸，进进出出，试图说服双方克制，不要导致屠杀发生；他来到陶里达宫，向奇赫伊泽和采列捷利求情：只要布尔什维克党主动交出官邸和要塞，政府军就不必开枪杀人。采列捷利同意了：&ldo;斯大林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离开了。&rdo;7月6日，克舍辛斯卡娅府邸中的500名布尔什维克党人撤离。紧接着，斯大林又回到彼得保罗要塞，敦促那里的党员撤离。

斯大林不知疲倦地解决了困境，这让列宁颇为欣赏。&ldo;（然而，）由于他们灾难性的失败，&rdo;来自俄勒冈州波特兰的社会主义记者约翰&iddot;里德写道，&ldo;他们失去了民心。缺乏组织的布尔什维克党人退到了维堡区，而政府展开了对他们的大追捕。&rdo;

35岁的克伦斯基‐‐当时唯一能够团结左派和右派的人‐‐再次手握总理大权。反讽的是，克伦斯基是列宁就读的辛比尔斯克学校校长的儿子。他是个&ldo;言语灼烈&rdo;的演讲者，&ldo;会突然挥舞拳头，嘴唇抽搐，就像一个被附体了的梦游者&rdo;。克伦斯基的司法部长下令逮捕列宁。[6]

布尔什维克党再次面临分崩离析。列宁正在逃亡。斯大林负责他的个人安全。

[1]　在此之前，迷人的布尔什维克女党员亚历山德拉&iddot;科隆泰刚刚把列宁用词激烈的《远方来信》交给不听话的斯大林和加米涅夫。即便得知列宁正在归途的消息，斯大林也依然拒绝发表这篇文章，或想要删减它。他说这篇文章&ldo;差强人意……脱离实际&rdo;。在文中，列宁号召布尔什维克党立即夺取政权，却又没有阐释他为何认为俄国可以跳过马克思主义国家的第一阶段，而直接进入第二个阶段‐‐&ldo;向社会主义转变&rdo;。

[2]　列宁不再坚持极端激进主义，这让他和斯大林‐‐尽管后者的策略经常受到指责‐‐走得更近了。在斯大林看来，列宁对&ldo;欧洲内战&rdo;的主张过火，他对&ldo;独裁&rdo;的猛烈攻击并不明智，而他对&ldo;土地国有化&rdo;的坚持没有顾及到农民。列宁日渐了解俄国政治的真正需求，并逐渐改变了之前的政见。

[3]　这些强硬的&ldo;乡下人&rdo;委员厌恶托洛茨基，并在此后成为了斯大林主义者。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斯大林在高加索时期便结识的朋友。这些布尔什维克党内的实用主义者当然意识到了斯大林的错误，但他们和斯大林的共同之处比和季诺维也夫或托洛茨基的共同之处多得多。这些人包括脾气暴躁的塞尔戈、英俊的邵武勉、金发的花花公子叶努基泽、为人谦和的前男仆加里宁和伏罗希洛夫。不过，依然有很多格鲁吉亚人‐‐特别是孟什维克党人‐‐厌恶斯大林。也不是所有高加索的布尔什维克党人都站在他那一边。在4月的会议上，马哈拉泽和贾帕里泽‐‐斯大林在第比利斯和巴库时的老同志‐‐批评了斯大林的高加索民族政策。同样对他发起攻击的还有波兰人菲利克斯&iddot;捷尔任斯基。但是，斯大林并没有和菲利克斯&iddot;捷尔任斯基‐‐他后来创立了&ldo;契卡&rdo;‐‐闹翻，这或许是因为波兰人和格鲁吉亚人都自视为被俄国殖民的民族。两人都在神学院学习过，都写过诗，也从始至终对忠诚和背叛着迷。两人均擅长运用秘密警察。甚至他们的童年也相似：他们的母亲都很强势，他们的父亲都缺席了。两人都是不成功的父亲。他们都很疯狂，却又十分孤独。很难想象两个如此相像的人会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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