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城,名字有点土,但并没有任何实际的土味元素,城墙上没有影流之主跳爱河,更加没有沙雕外放颤声。
当今土气城主,或者说整个国家的实际管理着是幕府将军一族的德川松平,是如今下总国的中心地区,作为政治中心,自然经济发展不会差,天子脚下怎么都是寸土寸金之地,工资水平涨不涨不知道,但房价是一定要涨的,消费水平也随着拔高。
即便如此,也根本阻止不了外地的人朝着土气城涌来,这是一种人类对于大都市的向往,哪怕知道要睡大街和金拱门,也还是阻止不了被馅饼砸脑袋的期盼。
并且,但凡是发达地区,总是少不了各种差别对待。就好比十年前操着一口外地腔去帝都打车,人家都会多收你两块钱,仿佛生活在富饶地区久了,连自身也变得高贵了,对于乡下进程者自然在言语中便多了几分轻蔑和不耐烦,哪怕在这个时代民风也算淳朴,但一路走来也没少受些奇怪注视。
藤丸立香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过去在特异点中被喊打喊杀也不在少数。
宫本武藏也并不介意被这么看着,她本就是浪人,无处归家,四海天涯,她又不是魔女,不至于被瞅两眼就开始发疯,别人爱看就看呗,不会少块肉。
阿缝背着田助,走在街道上,对于四周很是好奇,特别是中间走过一名身份高贵的妇人,手里抱着一只名贵的猫儿,她便好奇的拉了拉藤丸立香的衣角。
“那是什么?好奇怪的动物,为什么要带在身边?是作为临时口粮吗?”女孩的发问令立香一时间无言,旁边的妇人也听见了,轻蔑了哼了一声:“哪来的野丫头……”
“那叫做宠物。”新免武藏解释道:“养在身边排解寂寞的小动物,不能作为口粮的……”
瀛洲的底层人民大多生活困苦,能好好种地就不容易了,哪有什么多余口粮去养猫狗,哪怕是养动物看家,也是多以犬类生物为主,因为猫并不算很听话,而且是肉食性生物,很难养活。
阿缝无法理解也是当然,有钱人的生活根本无法想象,越是在过去的时代,贫富差距阶级差距都是无法磨平的天堑,就好比古时候农民畅想皇帝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便有人说‘皇帝是用金子做的锄头来种地吧’。
这对于藤丸立香和新免武藏并不是值得在意的事,前者生活在遥远的未来,她立下的功绩足以未来一生无忧;后者是浪人剑客,追求空之境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对阿缝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吧。
她们同样没办法改变什么,本就是异乡人,也给不了她什么承诺。
拉着阿缝在城下町好一通行走,一边逛街一边找寻着合适的人物问询关于‘英灵剑豪’的情况,只是仍然一无所获,城内的居民大多不清楚,几乎什么都不说,有的也是认为她们在危言耸听,土气城可是将军所在之地,如果这里乱了还了得……倒也是正常想法,就像是老美不认为谁能当着自己的面偷走自由女神像一样。
“说起来那远方的天守阁还真是气派啊。”新免武藏说。
“是的呐……”
“说起来刚刚那家店铺传出的味道还真是香的。”
“是的呐……”
“说起来立香酱今天的胖次是白色的吧?”
“是的呐……诶?”藤丸立香终于从复读机模式苏醒过来,她回过身,急忙摆手说:“说什么呢!武藏亲,我的胖次都是跟玛修同一款……诶不对,为什么突然话题转向这个方向了!”
“就是看你没有精神,突然提一句,果然上当。”武藏笑着戳了戳女孩的脸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你这么入神?难道……想男人了?”
“唔……就是有点奇怪,或者说有点受打击吧?”藤丸立香叹了口气:“明明英灵剑豪也屠戮了好几个村庄,据说造成的杀戮也不少,传言也有,为什么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不肯谈论呢?知晓却不肯说,人人皆知人人不言……太过于盲目了。”
“正是!”一个突然高调的声音大喊道:“人类是愚蠢的,总是愚蠢的!不论如何都不知道变通和改变!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随大流随大众,学不会自我思考,轻易的就会被利用、哄骗、驱赶,正如一滩池水,你对着池水质问,对方也不会回答你什么的……”
藤丸立香竖起耳朵,这有点做作又故作神秘的语气是……
她回眸一看,下意识的说:“超高校级的等待希望!”
穿着洋服头戴圆帽的男子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是谁……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宣教士,一名好心的半天连而已……你所说的人我根本不认识。”
“不好意思,突然忍不住……”藤丸立香不是第一次和岩窟王见面了,眼前的男子从气质到外貌都几乎与之完全一致,岩窟王是一位英灵,曾经在监狱塔中跟她见面过,当初也是梦境链接的方式,让她吃了不小的苦头,最终也是透过某种缘分来到了迦勒底,是一个挺靠谱的仇阶光炮。
至于称呼他为‘超高校级的绝望和希望’,这个其实是当初苏白对他的称呼,两人当初在监狱塔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么闹腾过,给立香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当初老师指着伯爵的脸说——这个人的画风跟弹丸论破一模一样啊!
再加上伯爵有一句口头禅和经典台词叫做‘等待,并怀抱希望吧’,于是就被称呼为超高校级的等待希望,之后后一路被继承下来……只是当老师背叛,藤丸立香经历重重困境后,就很久没有用过这样的称呼了,反正提起这个梗也只是徒增忧伤。
“神神叨叨,古古怪怪,我记得除了长崎,这里是不允许南蛮人来登录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新免武藏警惕的问:“连语言都说的这么流畅,不像是一个普通传教士。”
“不论你如何问询,我的答案也就这么一个,还是说你打算当街拔刀来逼问呢?”半天连的态度平静且自然,他淡淡的说:“即便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什么,你看他们的态度也一样自然,在这异国他乡,你我皆是外来者,有什么区别?只是怪人和怪人的聚会罢了。”
“你这种说话口吻,有点……别扭。”新免武藏听着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遇到了大龄的中二少年,令她回想起某群小孩子挥着木棍大喊剑来的场景。
“哼,我不寻求旁人的理解,也不会试图去理解其他人,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传教士刚刚说完,武藏就起了半身鸡皮疙瘩,连忙摇头表示顶不住这股中二之气,这令青年有些表情微妙,他看向了藤丸立香:“那么有话直说吧,我可能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你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藤丸立香信任的点头,便将英灵剑豪的事说了出来,虽然只是匆匆提及,但也令传教士的表情微微变化。
“至高天,净罪炼狱,众合,黑绳,唔……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拼凑,各个神话中的地狱拿来就用,怎么不把阎罗王也算进去……如果不是一场恶作剧的玩笑,就是对于神灵的亵渎了,渎神者嘛……”
传教士口中喃喃自语,一时间说着‘渎神者’,一时间说着‘真是扭曲’,旁人根本听不懂,顿时街道上充满了尴尬的气氛,好在他没有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只是说:“姑且就谈到这里吧……具体的事项我不会比你们更清楚,对于英灵剑豪了解的也并不多。”
“那您是来听故事的吗?”新免武藏总对这个传教士各种不放心,一看全身阴暗就不像个好人。
“哈!”传教士似乎想要大笑,但刚刚发出一个笑声就立刻闭了嘴,然后咳嗽两声:“嗯咳……看来下总国已经在扭曲了,也应当修正……”他指向背后的一个方向:“沿着这条道路走,注意拐角里的巷道,你们会捡到某个很有用的人……”
“人?什么人?”藤丸立香望一眨眼就见到伯爵已经走远,急忙追问:“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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