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千艺看着他皱吧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ldo;说正事儿。&rdo;
&ldo;你交代我的事儿,办好了。高欢这才想起来这趟的主要目的,叹了口气说道。
钟千艺高兴的探起身来,一点也不像生病了的样子,&ldo;东西在哪呢?&rdo;
&ldo;看你着急的样子,&rdo;高欢白了他一眼,&ldo;明天给送过来,我这不心急先过来看看你吗。&rdo;
钟千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廖同勋看着他有些害羞的笑,心想这又是哪飞出来的幺蛾子啊?他小艺哥这不是移情别恋了吧?难道打算甩了杜明灿了?甩了杜明灿他当然高兴啊,可是,不能便宜了这黑鬼啊?他哪根葱啊?
&ldo;谢谢你了啊,欢。&rdo;
&ldo;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你知道我为了你这事儿,美男计都用上了。废了我多少事啊。&rdo;
可是为了你最后小小的愿望,披荆斩棘我也不怕。
正巧杜明灿此时带了饭过来,于是钟千艺打发着高欢抓紧回酒店倒时差,顺便支使廖同勋带高欢去附近吃点当地特色美食。
而钟千艺呢,正吃了爱人做的甜蜜午餐,美美的睡了。
杜明灿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轻轻的给钟千艺关上了门,往他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走去。
刚刚送饭来的时候,打了个照面。医生看着他随身带的饭盒,知道是给钟千艺送饭,于是嘱咐了他,等钟千艺吃完了,过来找他。
&ldo;赵医生,&rdo;杜明灿轻轻叩门。
&ldo;杜先生。&rdo;年近半百的医院主人从病例中抬头,&ldo;来,过来坐。&rdo;
杜明灿推门进入,在赵医生旁边坐下。
&ldo;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小艺的病情&rdo;
&ldo;杜先生,是这样的。今天小艺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很多…&rdo;赵医生为杜明灿倒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ldo;跟小艺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并不仅仅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更像是两个忘年之交…&ldo;
杜明灿点点头。
&ldo;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聊了聊,以最理性的方式,聊了聊。&rdo;赵医生斟酌着措辞,害怕太过激的语言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就给眼前的男人致命一击,&ldo;你知道的,杜先生,我是医生,我最了解我的病人,而小艺呢,对自己的情况,也是知根知底。有些事实,他怕你们承受不住,所以装作相安无事,可是我们其实都清楚,他这次死里逃生,根本就是个奇迹。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下一次,也不能保证,如果有下一次他还会不会像这次一样,逢凶化吉,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最后的日子,是在医院度过的,他会不会很惋惜?&rdo;
&ldo;您是说让我们出院?&rdo;杜明灿颤抖着声音问。
&ldo;如果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我绝对会拒绝你们出院,哪怕是昨天,在他找我之前,任何有关让他出院的想法都会被我义正辞严的拒绝,&rdo;赵医生微微有些哽咽,话语中透着浓浓的鼻音,&ldo;可是你知道吗,哪怕是作为一个临床经验数十年的医生,我对于病情的感应与了解,是永远抵不上病人的一分一毫的…&rdo;
&ldo;我曾经以为,科学是治疗病痛的唯一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可是昨天我发现,我错了…小艺他现在很痛苦,真的非常痛苦,病痛的折磨,治疗的折磨,以及看不到希望的折磨,都在不停的摧残他。可是他不能跟你说,也不能跟另外那几个孩子说,如果不是认识了他这么长时间,他恐怕,连我也不能说…&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rdo;杜明灿紧紧攥着双拳,指节泛白。
&ldo;其实现在治疗对于他来说,只是被动的维持生命体征。然而为此,他却要承受诸多治疗所带来的副作用。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样被动的拖日子,只是再把他的痛苦延长,根本无法解决本质问题。&rdo;
&ldo;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do;杜明灿愣了很久,继而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沙哑着嗓音问。
赵医生为难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ldo;其实昨天小艺找了我之后,我很矛盾,很为难,一方面,医生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跟你说这些,眼下他的情况,出院,实在是太危险…可是…可是那孩子年纪轻轻,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这最后一段时间,就白白浪费在了医院里…&rdo;
杜明灿听了,愣愣的坐了很久,继而踉跄着身子站起来,冲赵医生点了点头,微微鞠躬,就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两种声音,在不停的周旋。
是不顾一切追求片刻的欢愉,还是按部就班死守不可期的救赎?是放弃,还是坚持?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放弃。
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钟千艺这个人,那些回忆那些爱恋那些对未来的遐想,如何安放?
杜明灿逃似的跑出了住院楼,在花园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不远处他的身后,顾泽阳看着杜明灿因为低泣而抽动的身影,犹豫了好久,最终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轻声唤他的名字,告诉他,明灿,是我。
我在你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你却从来没有看我一眼。
杜明灿带顾泽阳去病房探望了钟千艺,他刚刚得知钟千艺生病的消息,立马飞回了国,放下行李就赶了过来。钟千艺嚷着要吃火龙果,于是喊着杜明灿去买,其实只是想单独跟顾泽阳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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