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随嫁妆而来的账册子,黛玉道:“这些年都没去看过,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看账本子倒是好好的。”“做账当然是做的好了。”慕泽笑道,“今年来不及了,明年咱们虽也没法子过去,但能找个信得过的管事去看看。”黛玉道:“我也是这个打算,先看看今年他们送来的年贡再说。”说完这件事,黛玉又说起年礼的事,其他人家都好说,只是贾家,黛玉犹豫是否要她亲自送过去,还是只让杜管家去。慕泽当即道:“让杜管家去。”黛玉听他语气有异,问道:“怎么了?”慕泽便将今天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的事说了,并道:“陛下下令搜查了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黛玉顿了顿,道:“已经查完了。”慕泽轻描淡写道:“刑部和大理寺,御史台,还有京营,禁军都去了,查两个王府而已,两个时辰就办完了。”黛玉:“……”“你说这事你来办的时候,就想到这个主意了吗?”黛玉问道。慕泽道:“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上下都下了狱,太上皇居于太极宫中,未发一言,忠勇王爷虽多番奔走,但还是没更改皇帝处置两府的决定。北静王爷和南安王爷的确没有私通外国,但贪赃枉法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卖官鬻爵欺君罔上的事,他们可没少做。朝廷腊月二十封印,腊月十八,皇帝下令查抄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并定下来于年秋日处斩两府主要要犯。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的事并没有影响到黛玉和慕泽原定的计划,腊月二十一,慕泽和黛玉坐上了往山上庄子里去的马车。身后跟着拉行李的几辆车马,十几个丫鬟坐了三辆车,一行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而去。马车里宽敞,有张小榻,其上放了软枕,黛玉舒舒服服的半躺着,慕泽见状抬了黛玉的腿到自己腿上,褪去她的靴子,给她按着小腿。黛玉本半闭着眼享受着,慢慢的都开始迷糊起来,快睡过去时,忽然觉出不对劲来,只见慕泽的手不知道何时摸上了她的大腿。黛玉猛地坐起来,道:“你干什么呢!”慕泽无辜笑道:“我给你揉揉。”黛玉瞪他:“揉你自己去!”说完忙捂住脸。慕泽凑过去低声道:“赵太医将药给我了。”黛玉往马车角落里一缩,结结巴巴道:“这……这可是在外头,全是人呢……”“怕什么?”慕泽单手搂住黛玉的腰,将人放到自己膝上,笑道,“你也说了,外头都是人。”黛玉还想躲,又被人用另一只手按住下巴,那人低低笑道:“我可不舍得。”黛玉更胆战心惊了,她道:“你……你要不再在家里忙一忙,我……我先自己过去。”“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慕泽问道,“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黛玉当然知道,但是……但是想想夜里,还没到那时候呢,慕泽就这么凶,到了那时候,岂不是更……“那……那……”这马车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但一想到还有车夫在驾马,黛玉就说不出话来。“今儿你累了,先歇歇。”慕泽说完这句话,就搂着黛玉的腰,将人抱着放在一边小榻上坐下。黛玉懵懂的眨眨眼,只听慕泽道:“太上皇和忠勇王爷老老实实的,咱们总算能过个好年了。”“啊……”黛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是啊。”慕泽抬手捏捏她的鼻尖,戏谑道:“别想我了,跟你说正经事呢!”“呀!”黛玉再次捂住脸,反驳道,“谁想你了!”“那个……那个王爷,忠勇王爷老实了是好事啊,省的过个年还提心吊胆的!”黛玉道。慕泽一笑,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当初我就劝你先别愁,你瞧,如今便不用我们愁了。”黛玉学着他常做的那样子拱拱手,道:“是,慕帅有先见之明。”慕泽笑意盈满了眼角眉梢:“过奖过奖。”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子,年关底下,也都无心说朝堂之事了,只说如何过年的事。因先前慕泽一直在忙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的事,过年的一切准备都是黛玉做的,他只听黛玉说过,忙起来许多事都没怎么记住,趁着这个空当,便再问一问黛玉。给府中下人发年例这种事,慕泽是不问的,全权由黛玉做主,他主要是问一问吃喝玩乐这些东西准备了多少。黛玉笑道:“前日还为公务忙的脚不沾地,今日倒回家来做纨绔子弟了。”慕泽摇头道:“非也。做纨绔子弟,那都是靠祖辈靠父辈,我这是靠自己夫人,不叫纨绔子弟,叫……”慕泽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我实在说不出口小白脸这三个字,我这张脸有点不适合。”慕泽长年在西北风吹日晒,回了京城一年多照样还是整天在外头,脸上着实称不上白,不过他的样貌俊逸坚毅,要不是看人的时候眼底总是带着冷漠和煞气,兴许能让不少高门太太相中做自己的女婿呢!可惜靖国公冷着脸的时候太吓人,太太们都觉得将女儿嫁给他,将来女儿不定得挨打,是以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黛玉出门赴宴时,偶然间听人议论过几声,黛玉和慕泽也一起出过几次门,不过就算外头看来慕泽很体贴,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好,非要说谁知道在家里如何?说不定在外边好,就是在家里做了亏心事呢!说这些话的人,黛玉一概不和她们深交,并且再次庆幸他们幸好不在京城长久待着,待久了真是烦人得很。黛玉扑哧一声,大笑着道:“哈哈哈……慕大帅,你志气好大,竟想做小白脸了么?”慕泽往后坐了坐,才能让自己将下巴抵在黛玉肩上,他眨眨眼,笑道:“我先做一个月的小白脸,夫人收吗?”“收收收!”黛玉捏捏慕泽的脸,笑道,“你好生伺候着,夫人赏你!”“谢夫人。”慕泽借着这个姿势,张嘴轻咬了下黛玉的耳垂,还调笑着问,“夫人要我如何伺候?这么伺候好吗?”夫人脸红了,夫人眨巴眨巴眼睛,不由自主的端起姿态来,道:“唔……勉勉强强罢。”“哦?”慕泽单手托着黛玉的下巴,将人转向自己,不容置疑的吻住黛玉红润的唇瓣。等到了山上,到门里头下马车时,紫鹃虽知道慕泽在,轮不到她扶黛玉下马车,还是紧赶着过来伺候。紫鹃只看了一眼黛玉,就将头低下去了。黛玉抿了抿红肿的双唇,转头瞪了慕泽一眼,慕泽转头吩咐紫鹃:“你先去收拾着,我和太太到处瞧瞧。”庄头想过来拜见主子,忙让紫鹃遣了小厮,让他们都先退下。这处庄子慕泽和黛玉都是头一次来,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慕泽笑道:“到这边来住着,日日吃新鲜菜蔬倒是极为便宜,不必他们日日都从山上往家里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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