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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是的，公子。朝廷规定，自春至秋，酝成即鬻，谓之&lso;小酒&rso;，其价自五钱至三十钱，有二十六等；腊酿蒸鬻，候夏而出，谓之&lso;大酒&rso;，自八钱至四十八钱，有二十三等。也就是说最次的小酒一斗一百文足，最好的小酒一斗六百文足，二者之间，又有二十四等次小酒，价格也间于每斗一百文足到每斗六百文足之间。而大酒最次一斗一百六十文足，最好每斗九百六十文足，两者之间，又有二十一等次的大酒，价格也就间于一百六十文足到九百六十文足之间。&rdo;

&ldo;嗯…那朝廷如此规定，一般酒铺又是怎么卖的呢？&rdo;王诩知道商人总是会钻一些空子的。

&ldo;这个，小的就不甚了解了，还得请教杨管事。&rdo;孟纯将目光投向杨冶。

杨冶好一会儿才醒过酒来，拱手客气道：&ldo;孟管事客气，回公子，酒出仓房后有两条去路，其一是进入酒铺，一是卖给各州的商人。&rdo;

&ldo;进入酒铺就由我们自酿自卖，价钱高低由我们自己订。而这种形式一般也是只在杭州城和附近几个较大的城镇。而卖给各州的商人呢，就相对不那么麻烦，出酒之后，一些偏远州郡的商人就会来仓房要酒，而我们就将酒成量地贩售给他们，由他们卖到各个州郡去。&rdo;

&ldo;嗯…看来批发零售都有。&rdo;

&ldo;公子什么批发…零售？&rdo;杨冶面露疑虑。

&ldo;哦，没事，那价钱又怎么定呢？&rdo;王诩自知说漏了嘴，赶紧岔开话题。

&ldo;这里面的情况就复杂了，如孟管事所说，小酒分二十六等，大酒分二十三等。这是朝廷的规定，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商人们都会根据自己的利益来制定酒的等级，但这也不是固定的。&rdo;

&ldo;若次一些的酒卖得好，商人们就会将好些的酒搀兑水，然后将其当作次酒来卖。一斗六百文足的最好小酒大概可以兑出七斗左右的最次小酒，不过这也要看商人自己的决定，有些狠的商人能兑出八斗也是有的。而若好一些的酒卖得好，商人们就会将次酒和好酒兑在一起，充作好酒来卖。例如一斗六百文足的最好小酒，商人从中取九升兑入一升最次的小酒，一样当做最好的小酒来卖，这其中的量也是要看商人自己决定。&rdo;

&ldo;所以，怎么来定酒的等数，还要看百姓们多想买什么酒来决定。&rdo;杨冶将其中内幕一一道来。

王诩暗自思量：看来需求决定市场，是经济的必然规律，古代也是如此。

&ldo;杨兄，去年张骏是怎么定这个酒等数的？&rdo;王诩要先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市场是怎么样的，才能决定如何动手。

&ldo;此人虽对账目管理甚严，但却不善经营，他只定了两等，一等最次售于普通百姓和远州郡的商人，一等最好售于酒楼和达官贵人。&rdo;杨冶语气中透露出对此经营方式的颇不以为然。

虽说是垄断行业，不过张骏此举也太过霸道，将买家按照自己的意愿和利益强行分割，无怪乎惹得李定山等人火冒四丈。

&ldo;那么张骏定价又是几何？&rdo;王诩追问道。

&ldo;回公子，这就要分开来说了。先说春秋小酒吧。春季占三成，秋季占五成，春秋两季出酒占全年八成，而夏季所出大酒只占两成。其原因便是，秋季正值粮食收获，事故能够用来酿酒做曲的粮食就很充足，而春夏则由于粮食用于充饥消耗，所以拿不出那么多粮食来酿酒。&rdo;

&ldo;张骏将小酒最好定价六百文足一斗，最次定价一百文足一斗，这也于朝廷规定的相符。价格只是明面上的东西，买酒的人都能看见，所以他有所顾忌。但是不在明面上的东西，他就肆无忌惮了。&rdo;

杨冶喝了口茶，接着细细道来：&ldo;去年春秋两季最好的小酒出了三十万斗，最次的小酒出了一百五十万斗，而照着个数目来算，去年春秋两季小酒应卖得三十三万贯钱。夏季最好的大酒出了三万斗，最次的大酒出了三十万斗，如此算来，夏季大酒应卖得七万六千余贯。&rdo;

&ldo;嘶…&rdo;王诩在脑海里仔细算着账，不禁脱口道：&ldo;如此说来，去年酒坊场只卖了四十万六千余贯……&rdo;

&ldo;公子且听在下说完，猫腻就在里面。刚才说张骏明的不敢作怪，但是暗的却很是猖狂。大小酒出仓入瓮后，张骏都往里掺了水，而去年多卖的那四万四千贯钱其实就是卖水的钱。若不是小的当时劝阻，恐怕还不止这个钱。&rdo;

近百分之十的钱都是卖水钱，胆子也忒大了点，王诩暗自咂舌。

&ldo;孟兄，今日出仓的酒有多少？&rdo;王诩觉得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生意才是正经的。

&ldo;共计一百七十万斗。&rdo;孟纯认真地回答道。

&ldo;怎么会有怎么多？快抵上去年春秋两季的产量了。&rdo;王诩欣喜地站了起来，他想过孟纯这个技术性人才会给他带来惊喜，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惊喜，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ldo;孟纯所言丝毫不虚，句句属实。&rdo;孟纯一脸严肃地保证道。

王诩强抑心中的兴奋，坐下身抚掌跃跃欲试道：&ldo;下一步就该想想如何卖出去了？&rdo;

杨冶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展示了，于是接口：&ldo;小的刚才也尝了尝新出的酒，醇香浓烈比之现在的酒高出数倍不止，但恐怕不会太好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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